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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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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课堂之上,秦明雷考问高淮几桩国朝典故,其中一道高淮略有犹豫,冯保便从旁提声答出,高淮十分不快,怒视冯保。冯保佯作不觉,就此事发散提问,问及秦明雷的得意学问处,不由扬扬洒洒与冯保议论了好一会,将高淮晾在一旁。下课后,高淮果然忍不住怒气,来质问冯保:“秦学士考问我的题目,你答什么答?”

冯保傲然道:“你不会的题目,我帮你答了,省得你尴尬,我没让你谢我,你倒跑来质问起我来。”

高淮怒道:“这一卷我分明背过,稍稍一想便能答出来,谁要你帮了!”

冯保笑了:“你这会说能答出来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当时便答好了。”

高淮怒极,揪起他衣襟道:“论资历,我入学比你早,是你学长,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

冯保挥开他手,慢条斯理道:“学无长幼,达者为先,更何况,日后你难免要成我的学弟呢。”

高淮气得手足抽搐:“你不过就是仗着攀上了裕王……你这口气,倒好像明日就能掌印司礼监了似的,你想得美!”

冯保挑眉道:“你这话倒是奇了,便是裕王常来翊坤宫看望公主,我伺奉过几次,又与司礼监有什么关系了,你这人缠杂不清,我不与你多说。”

冯保说完便抱了书要走,高淮一把揪住他,咬牙切齿道:“司礼监到处都在传,说裕王盼着太子快些死了,自己好继承大统,想你得忒美了,皇上还康健着呢!”

冯保见火侯将到,嗤笑道:“你红口白牙地说些什么!谁敢传这种掉脑袋的话,还不是你自个瞎编的。”

高淮愤然道:“就是司礼监刘二说的,当初就是他的管带叔叔给裕王传旨,发现拿错了册封太子的圣旨,此事岂有假的!”

冯保心中笃定,明面上依然不屑道:“什么刘二刘三的,真有传错旨的事,自家遮掩还来不及,哪有反而到处传的。”

他推开高淮,扬长而去。冯保将此事告之杨金水,杨金水赞道:“你做得很好,此事我会去托你陈师兄探问,你这里就不要再有举动了,一切如常。”

冯保道:“无事最好,但愿只是我多疑。”

但这事爆出来却远比冯保想的快,三日后秦明雷刚开始授课,才讲完一节《中庸》,便听到外面人声喧哗,他皱眉道:“什么人嚷嚷?”

便推了门出去欲呵斥,但门一推开他便愣神,一整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笔挺地站在廊下,扶刀而立,神态肃然。赵贞吉听到动静,从值房出来,便见黄锦漫步而来,作了个揖道:“赵学士,近来内书堂恐有些谣言纷传,我奉皇上钦命,前来探查。”

赵贞吉瞥了他一眼道:“你们要查事情,大可等下课再查,又或者提前知会一声。如此扰乱教学,置授课学士们于何地!”

黄锦拱手道:“事情紧急,恐防人走脱或串供,不得不然。此时还要征用诸位会餐的小食堂一用,还请诸位学士见谅。”

赵贞吉冷笑两声,拂袖而去。锦衣卫将各处课堂封住,逐一带人去食堂,不时就见有学生号啕大哭着被带出,有的更是尿了裤子,一股子骚气。内书堂三百号学生,每人都是单一质问,冯保默算了一下时间,这场训问只怕得到明日才能结束。学生们这时还不觉得,过会就会感到饥渴困顿了。这倒还好说,便溺又该如何处置?冯保自入宫以来,大部分时候身边人对他总归是温和赞赏的多,至此方有些为人奴婢的惶惑不安。好容易轮到他被带入小食堂,尚梦坐在正一张案几之后,黄锦坐于他右侧,看起来是尚梦主审,黄锦旁听。他行礼道:“请黄掌印、尚随堂训话。”

尚梦厉喝一声:“冯保!皇恩浩荡,许你在内书堂读书,不料竟妄测天意,散布谣言,你可知罪!”

冯保故作怔愣一会,拱手道:“宫中诸处,每日里传言甚多,细究起来,怕是有一半妄测天意,学生实不知随堂公公说的是哪一桩。”

尚梦还好,他旁边锦衣卫不由莞尔,差点没笑出声来。宫中太监素来迷信,便是洗衣做饭也要看黄历卜个卦的大有人在,冯保这个反问,便是尚梦一时也无话可答。尚梦板着脸喝问:“三日前,你与周海在屋后松树下议论甚久,所谈何事?”

冯保毫不迟疑地回话道:“问我当日课业。”

尚梦紧接着喝问道:“问的是哪一处?”

冯保道:“声韵。”

尚梦一拍案道:“你二人倒是口风对得十分严密,你可知周海己然招了?”

冯保镇定道:“学生所言句句是实,周海说的若有出入,必是周海胡乱攀扯。”

尚梦沉着脸翻阅手上的记录良久,一直坐在他旁边似乎眼观鼻鼻观心的黄锦忽然一笑道:“你是哪一日销假回内书堂的?”

冯保道:“禀掌印公公,八月十日。”

黄锦点头道:“那传言七月便有,看起来你似乎并不知情。”

冯保表现地犹豫了一下,道:“并不知掌印公公说的是哪一桩传言,还请明言,若是冯保凑巧听到过,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尚梦与黄锦不由交换了一个眼色。若是黄锦那番话,冯保顺势说自己并不知情,便显得他其实心知肚明,前面所言便可判个伪言狡辩。黄锦慢条斯理地道:“听闻三天前,你与丙字班的高淮有过一次口角?”

冯保点头道:“确有其事。”

“高淮跟你说了什么?”

冯保思索了一会道:“他素来与我不合,与我说的总没什么好话,我听过也从不放在心上。”

尚梦不由厉声道:“谁管你与他之间的闲话,他是如何说的与裕王有关之事!”

冯保故作恍然道:“原来两位公公说的是这个!那日他说我妄想攀高枝儿,跟着裕王飞黄腾达,我只当他得了癔症胡言乱语,浑没放在心上。”

尚梦怒视着他道:“还有呢?”

冯保寻思了许久摇头道:“委实不记得了。”

黄锦却又冷冷插了一句进来:“他为何这么说,你近日与裕王走得近?”

冯保道:“裕王近日常来翊坤宫看望宁安公主,小的若不上课时,也能侍奉一二,裕王身边自有裕王的管事公公姑姑,哪里轮得着小的多事。”

冯保此时心想,不管那高淮是不是恨自己入骨,只盼着他还没蠢到家。若是他自己将那番话一五一十地供出来,能不能攀扯到冯保先不好说,他自己怕是小命不保。冯保便随尚梦盘问来去,总是没承认自己知道册封太子的圣旨送错的传言。尚梦与他纠缠了许久,不耐烦起来,挥手令锦衣卫将他带下去。冯保被锦衣卫带出来时路过茅厕,求恳道:“几位爷,小的憋得狠了,能否行个方便?”

锦衣卫没搭理他,他站定在庭院,转身向着小食堂内大声道:“掌印公公,大家平素敬慕公公是咱们内官的楷模,如今掌印公公审问案子,小的们自当从命,只是大狱死囚,也得许人便溺吃喝,还盼掌印公公给后辈们一点体面。”

这时各课堂内的学生们都内急无比,听到冯保这番话,不由个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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