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红英的表情，陈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如他之前所说，这姑娘太过于天真理想化，不管杀不杀佐藤，只要天地会还在的一天，金碧辉煌仍旧还是活的水深火热。负责人再换，也只不过是能决定那些可怜人过得好不好。理想固然美好，不立足于现实终究是站不住脚。“谢了，报酬很快会转到你账上，我走了。”

红英微微一笑，她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挥了挥手就离开了这里。陈铭站在这里看着人来人往的，他此时本应该要下去吃个饭再回家——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人盯着他。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盯着他，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令人十分不快。他想起上次被袭击的事情，也是被人盯着的感觉……那个事情出了瑞娜花钱把直升机带了回去之外，就再也没有下文了。瑞娜本身就是军方出身的，手里有点那里的人脉资源也是正常的，可是她始终都不肯透露更多，似乎在忌讳什么。这一条路不行，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方明月。不过说曹操曹操到，方明月还真来了一通电话。这通电话和上次相距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方明月的声音里充满了高傲，似乎是忘了陈铭也算是她半个救命恩人一样：“喂，你有空吗，想不想讨一口饭吃？”

“可能吃不了多好，至少让你奢侈地吃个鱼生，住个顶级套房都绰绰有余。”

“讨一口饭吃？”

陈铭挑了挑眉：“我觉得至少不用，才刚接了防恐机动队的委托，玩几个月都可以了。”

这下方明月愣了，压低了声音：“……敢跟他们要五十万，你胆子真大。”

这防恐机动队可不比一般帮派，那可是正规军队！而且要五十万赎回一辆失踪的直升机的事儿……早就传遍了，只是规矩森严，口风严密，这才没有暴露给那些吸血媒体。那辆直升机怎么被开走的，伪造的文书是怎么被审批下来的，几乎都没人知道。“行吧……我知道了，我这有个活儿，报酬全给你，我一分不要，你干不干。”

方明月放下了架子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奥林·阿尔瓦？”

“谁啊？”

“就那个上电视节目说要让不夜城变得更好的中年男人……相信你看过他的访谈，传得大街小巷都是。”

“哦，我想起来了。”

陈铭终于想起来了这位是谁了。当时他和青鸟正在看早间新闻，恰好就看见了这个访谈。“这死瓜子跟我不是一路的，处处跟我作对……我正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方明月听到陈铭不认识那个人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比起处处被人打压，还是看着死敌惹上大麻烦更令人开心点。“他在节目上说自己孩子在皇后区被绑架了……反正谁知道是不是他的小情人。”

方明月淡淡的开口道：“那些我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他电脑里的东西，我要知道他嘴里的机器人战警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陈铭忽然一愣。机器人战警？不是吧，这么巧合？前脚刚看过新闻，后脚就碰见这些人——难道？陈铭开始有了点兴趣，既然没有什么情报，不如他自己去搞来。“哦？这个可以。”

听到陈铭的话，方明月更是开心了，她拿起什么东西喝了下去，又说：“陈铭啊，你知道吧，我有时候还挺想拉你入伙的。”

“你有这个才干，有这个本事，当雇佣兵很浪费……你比那些传奇独狼要厉害多，按着你的本事，可以有比他们更高的地位荣誉，还能从那些该死的公司里夺得独立权。”

方明月的语气里带着诚恳。陈铭摇摇头：“不了，你本应该要看到更多——但你这么想，也只能处处被人打压，到头了。”

“怎么？”

方明月不明所以。“万千世界，我们能掌握的只有其中一点，更加广阔的地方并不之余现实，还有网络。再者，你看看现在城市的现状，就凭一己之力就能力挽狂澜？”

陈铭点明道：“机械代替了人类的存在，即使是在最危险的地方……”他试过力挽狂澜，但是结果呢，也一样无济于事。就像当年林傲拯救不了被麻木的心，即使是炸了天眼公司也无济于事。着眼于这小小的区域，也许还会觉得有救，那放眼整个世界，那还真渺小。方明月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想要理清楚纷乱的思绪，可是——她越是整理就越乱。如果要救，就只能把他们一直依赖的东西抛弃。“我知道了，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他们都觉得，机械远远要比人类更坚韧，更值得令人信任。我要是提出反对票，横竖还是逃不过一死。”

方明月苍白着脸色看着身上的植入体。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开始依赖于这些东西，她不知道。就像是一把双刃剑，谁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我知道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放手干。”

方明月哼了一声：“今晚会有四辆直升机出动，记得打劫下来，狠狠敲诈上一笔然后给我一成买个棺材！”

——在方明月的帮助下，四辆直升机被吸引到荒无人迹的荒原上。照旧还是联系了一下瑞娜。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瑞娜迷迷糊糊的，一听见陈铭说有四辆非法出动的直升机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嗯，跟上次一样。”

陈铭缓缓开口道：“四辆也太多了，你看他们出多少钱带回去比较合适。”

“……”瑞娜拿着手机裂开了。她想骂人，但是忍住了。这就是她心里觉得办事靠谱人狠话不多的雇佣兵，怎么连宰人一笔都那么狠呢？关键对方是防恐机动队，那有可能一再而再的花钱把家伙带回去吗？而且她只是一个中间人，又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一不二的掌权者，不能你说什么她就干什么吧？“瑞娜，你只是个中间人，要上谈判桌上的是我和他们。”

陈铭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