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萌从小便没了爹妈,由外公外婆抚养,家中拮据得很,他身为同村的邻居,自然是能帮一把便帮一把。记忆里,她外婆身子骨极差,几年来吃药就没断过。“没有,外婆没事,是下苦力拉东西的马病了。”
李萌萌低着头,言语透露着浓浓的难过,“什么都不吃,水也不肯喝,干活也没力气。外公说,这马恐怕命数已尽,过几天就得走了。”
“外公说是马老了,可……可万一马只是得了场小病呢?”
“我不想放弃它,就偷偷来十里山摘药……”说到最后,李萌萌声音已带了哭腔。她舍不得它,一家子的生计也不能没它!然而奈何她没读过书,更不懂医病,只能胡乱摘些看起来像药的花花草草,死马当做活马医!见状,刘海柱心痛不已,拍了拍李萌萌的肩膀,宽慰着:“别哭别哭,我刚好知道些简单的医术,说不定能帮上忙!”
“海柱哥,你能治病啊?”
一听这话,李萌萌又惊又喜,期待地望着刘海柱,像是溺水之人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略知一二,不敢保证,先带我去瞧瞧那马吧!”
“好好好!谢谢海柱哥!谢谢海柱哥!”
李萌萌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立刻拉着刘海柱的衣袖向家奔去。……李家。房子很破,也很昏暗,房顶和墙面都破了几个洞,勉强用报纸糊住,十分简陋,但打理得倒是干净。刘海柱和李萌萌一走进院子,就看见一名陌生男人正和外公低声聊着什么,生病的老马奄奄一息地趴在旁边,毫无生气。那男人西装革履,应是城里来的。“外公,家里来客人了吗?”
李萌萌懂事地朝那陌生男人点点头,笑着问好,十分乖巧甜美。“萌萌啊,这位是县城的农场主,来买我们家马的。”
李德全面露遗憾,看起来有些为难。一旁,西装男显然不耐烦了。“喂,老头儿,别磨磨唧唧的,三千块,卖还是不卖?”
“又老又瘦的病马,三千块已经很良心了!”
“我只出这么多,要是嫌低,你就卖给别人去!”
三千?李萌萌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要知道,两年前外公外婆从市场将马买下,整整用了九千!一下子折损三分之二,也太亏了吧!“外公,不要卖!”
一听西装男要买马,李萌萌急了,赶忙上前阻止。“萌萌,不要任性,马都已经这样了,留着也是个死字,趁着还有一线生机,卖些钱也是好的……”李德全苦笑着,苍老的脸上写满无奈。“就是,一个小孩子家家,啥也不懂就插嘴!”
西装男吸了口香烟,轻蔑地瞥了眼李萌萌,“也就我这么心善的人才会给你们三千,换成别家,一千都不肯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劝你们赶紧卖给我,否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一席话说得李德全连连点头。是啊,亏是亏了点,但好歹还有钱赚!万一马死了,那就一分都不剩了!“三千,马你牵走吧!”
不舍地看了眼老马,李德全眼角已然溢出泪花,却无可奈何。见状,西装男勾起嘴角,眼中浮起几分狡黠:“行,这事儿就算成了,我……”“不行!”
千钧一发之际,刘海柱蓦然出声,及时制止。“海柱?”
李德全这才注意到先前没进院子的刘海柱,稍稍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外公,海柱哥是我带回家的。他懂点医术,说不定能让马身体慢慢好起来!”
李萌萌心急火燎地解释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外公,希望外公能回心转意,“要不咱让海柱哥试试?万一治好了呢?”
话音未落,西装男便冷冷的笑了起来,盯着刘海柱的眼里写满不屑:“会治又如何?这头马病入膏肓,吃再贵的药也没用!啧啧,这种话,也就只能骗骗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李德全也半信半疑,但刘海柱毕竟是乡亲,有些话不方便明说。“萌萌啊,外公知道你难受,但它真的病得很严重,你莫要缠着你海柱哥说什么治病不治病了。”
“死前为李家添点钱,也算是死得其所,乖!”
说罢,李德全抹了抹眼角的泪。要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将老马贱卖!仔细看了老马一番,刘海柱心里已有了数,沉声开口:“李爷爷,你误会了,老马健康得很,根本没病!而且这马内有乾坤!”
霎时间,众人纷纷愣了。尤其是那西装男,脸色唰一下白了不少。被识破了?不会吧!像他这种经验丰富的高手,也掂量了一两个小时才敢赌一把,这家伙刚来几分钟,如何断定得了?“真的啊海柱哥?”
一听此话,李萌萌眼睛都亮了不少。刘海柱坚定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望着刘海柱胸有成竹的表情,西装男心跳逐渐快起来,十分不安:“你…你瞎说什么呢?没病为啥不肯吃东西,还瘦这么多?”
“别以为你胡诌两句就能让我加价,没门儿!”
他声音高了许多,底气却不如先前足了。“呵呵。”
刘海柱轻轻笑了两声,只觉得西装男故作镇静的表演有趣得很,“咱俩争辩没用,用事实说话不就行了?”
西装男暗自咬牙。遭了!老马藏宝一事,肯定被这家伙看穿了!见刘海柱不好对付,西装男立刻将矛头指向李德全:“老头儿,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既然都答应了,那就赶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慌里慌张从钱包里抽出三十张百元大钞,胡乱往李德全手里一塞,牵起马绳就走。这番情景,傻子都看得出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