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好似觉得此时此事都是理所应当一般,他志得意满的环视四周,看到众人的眼中各种情绪兼而有之。或羡慕、或嫉妒、或忌恨、或热忱、或巴结,林林种种。李鸿基站立在众人中间,享受着千人瞩目的荣耀,他的目光中不由得也流露出一种热烈。眼前的这些人,起码有几百个掌门人,光是通过他们,就可以掌控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若是再算上经他们散播出去的影响力,就更是难以估量。他清了清喉咙,一是要让自己的嗓音调整到最佳状态,更为重要的是大人物在开口之前,大多都会这样,让听众们知道,并做好准备和做出必要的反应。他相信以自己的个人魅力,以及刚刚辛苦铺就的闪闪战绩光芒,自己完全可以把现场当中绝大多数人搞定,哪怕现在暂时对自己还抱有戒心,还不肯信任的那些家伙。只要勾起他们的欲望,再施以一定的压力,那么他们的忠心相信很轻易的就可以挂在自己的战车之上。场中的局势果然也如他所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鸿基的身上,见他清了清喉咙,便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要跟大家讲点什么了。顿时,全场静了下去,很快就鸦雀无声。就在这时候,在场地的北侧,响起了一阵抚掌之声。李鸿基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开场白,特别的燃,特别的热血,想一想就连自己都有些心潮澎湃。可偏偏被人给打断了。他心中虽然不太爽,不过毕竟人家听起来还是给自己道贺的,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留意了一下,却发现那人是在叶布舒的阵营之中,之前一直都藏在后面,此刻他鼓着掌,走了出来。“恭喜贺喜,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李先生,现在看来您就是中原武林的代表人物了。本人松本木夕,来自扶桑,自小仰慕中原武林的威名,今日有幸,特来请教一二。”
这人身材不高,或者直接说,矮的很,头顶大概只能到李鸿基的胸口。这时候他摘下了头顶一直戴着的帽子,露出了他那日本武士标志性的“月代头”,额头前方的头发都被剃光了,据说是为了避免在厮杀的时候额头的头发散落遮挡了视线。他大概三十来岁,小鼻子小眼睛小耳朵,倒也不算有多难看,但是绝对称不上好看。“我们中原武林在此汇聚,刚选出来一位领袖人物,你这位东瀛人就不要来凑这个热闹了。回头有空欢迎来我江南三大盟做客。”
赵孟凡见有人节外生枝也有些着急,看对方说的还算恭敬,也不好一上来就撕破脸。松本木夕却轻轻摇摇头,“赵盟主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西来不易,马上就要回转扶桑。在走之前,不能向中原武林的翘楚讨教一二,那必是生平之憾事。还请李先生不吝赐教。”
“你说讨教就讨教,当我们的武林领袖是什么了。快点回你的扶桑去,否则我褚荡焘就把你打发回海里去。”
一个粗豪的汉子这时忍不住跳了出来,认识他的知道他是商丘虎头帮帮主,也算是普通门派中的硬点子。松本木夕面色不变,“褚掌门是吧,您愿意赐教那也是极好的。总之也算是满足了我西来大明的心愿。不过今日我只能与三人交手,再多了,一是怕有损大明的威名,外加也怕耽误了我的船期。”
“那就别废话了,让我送你一程。”
褚荡焘面上带着一丝凶狠,昂然来到场中央,松本木夕则躬身行了一礼,二人便交了手。褚荡焘用的是一支虎头撑,长约一臂,镔铁杆的前端铸就一个张开大口的虎头,牙齿锋锐。这兵器江湖上也算罕见,使用起来霍霍生风,可以做棍、做锤、做爪,锁拿对方兵刃也颇为厉害,许多人遇见都很不适应。只是那位松本木夕根本没有使用兵刃,他只是一双空手,看起来有些轻描淡写的样子。只不过三五招过后,明眼人就看出,褚荡焘他不是东瀛人的对手,单单是对方的节奏他就无法跟上。果然,又过了五招开外,松本木夕趁着褚荡焘兵刃扫空,一拳击中了他的腰眼。褚荡焘疼的蹲在地下半天没起身,不过倒是看来受伤并不算重。“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搞不懂,你们中原的武林人士为何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呢?就像这位先生,他的兵器唬唬人还算合格,可是遇见高手就只能缚手缚脚,反倒成了累赘,他本身的武功也被带累的只能发挥出个七八成。人家都讲求化繁为简,偏生你们喜欢搞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为什么呢?”
褚荡焘听了他的话,蹲在地上的他也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为了追求新奇和特异,他放弃了家传原本的长棍,转而自创了这虎头撑,也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头。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创武功是多么难的事情,自己的那些招数好多都是东拼西凑,最核心的仍是家传的棍法。可是加上了前端的虎头之后,施展起来总是不那么顺手,可为了已经闯出来的虎头帮的名声,他也无法再做改变,唯有强撑着继续走下去。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学不但没有进境,反倒是退步了。所以他变得更是暴躁,自己还觉得那是虎虎有生气。松本木夕的一席话算是点醒了梦中人,褚荡焘日后重改武功,又有精进那是后话,眼下,褚荡焘虽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可是如此轻易就被击败,足可见对手的实力。众人面上皆添了一分凝色。“松本先生果然身手不错,不过我们这位褚帮主不过是小门小派的帮主,可是代表不了中华武林。”
赵孟凡笑容不改,毕竟是见惯了大阵仗的。“赵盟主您说的是,中华武学博大精深,自然是不会仅此而已。还请李先生不吝赐教,再或者赵盟主您亲自指教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