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参谋长，你要是恨我，就杀了我吧……”柳含嫣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

岳乃山苦笑一声，突然拔出腰间的盒子炮打开机头，指着自己的脑袋。“乃山，你要干什么？”

一直因为放心不下而守在院门外面的向天龙疾步走到岳乃山身边，一把夺下手枪别到自己的腰上，厉声喝道，“含嫣为了我们狂龙突击队的兄弟姐妹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要忍受多大的痛苦？你难道还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吗？你给我犯什么糊涂？”

“我——”岳乃山看了柳含嫣一眼，大步出门而去。向天龙走到门边捡起玉蝴蝶，说道：“刚刚含倩跟我讲了她的推测，我还不相信，没有到事情真的是这样——”他走到柳含嫣身边，“含嫣，你是我们狂龙突击队的大恩人，也是我向天龙的大恩人——”向天龙洒下数滴热泪，“这个玉蝴蝶，你先保存着，好吗？”

“团长——”柳含嫣接过玉蝴蝶，泣不成声。“姐姐——”柳含倩扑进门，搂着姐姐也是失声大哭。向天龙拍拍柳含倩的肩头：“含倩，陪你姐姐多说说话，我去看看岳参谋长。”

“嗯！”

柳含倩含泪答应。见向天龙和岳乃山出门而去，柳含嫣把已经摔成两片的玉蝴蝶紧紧贴在脸上，泪水打湿了玉蝴蝶，它显得更加晶莹剔透，纯洁无暇了。向天龙找了半天，才在树林里，也就是柳含嫣刚刚呆过的地方发现岳乃山。岳乃山正在用力捶打着树干，手背上已经鲜血淋漓。向天龙疾步走到岳乃山面前，抓住他的双手，道：“乃山，你不要这样，你知道含嫣是爱你的，你在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如果你还在乎她，给她时间！”

“可是她的态度那么决绝，我还能有机会吗？”

“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含嫣一个机会，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岳乃山没有说话，重重地点点头。向天龙松开岳乃山，说道：“乃山，我们兄弟已经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喝酒了，我陪你喝酒去！”

“好，我今天陪你一醉方休！”

岳乃山故作轻松地笑笑。“好，一醉方休！”

向天龙搂着岳乃山的肩膀往回走去。这一夜，柳含嫣哭湿了枕头，岳乃山醉得人事不知。暴雨过后的早上，华阳南门外的小河被雾气轻轻笼罩着，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只能听到响亮的蛙鸣声。陈振中蹲在一片芦苇中观察了半个小时，确信没有任何危险，向小木桥边的老柳树走去。老柳树有一尺多粗，树身弯弯曲曲，树皮斑驳，树下长着膝盖深的野草，由于暴雨的冲刷，这些野草东倒西歪。陈振中蹲下身子，用手梳理着野草，发现一块蒲扇大的地方并没有野草，他用手指扒着松软的泥土，很快，他扒出一个小铁盒。他打开铁盒，发现里面有一个牛皮纸信封，他把信封装进口袋，把小铁盒抛到河里，将地上恢复原样，到河边洗去手上的烂泥，沿着河岸往西走去。中午时分，陈振中回到了落霞岭，将信封交到了向天龙的手中。向天龙撕开信封，看到了里面的两张五寸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三个穿着治安队服装的中国人和几个鬼子军官的合影，站在中间的正是张秃子，照片的后面是每个人的名字，秦天富和霍连山正在其中，另外一张是一个穿着少将军服的鬼子，照片后面写着藤田健雄。陈振中问道：“团长，你要这些鬼子汉奸的照片干什么？”

向天龙笑笑：“这些都是我们的对手，如果我们连自己的对手都不认识，还怎么跟他们打交道？”

他拍拍陈振中的肩头，“你下午就出发吧，孤军作战，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赶快撤回来。”

陈振中立正敬礼，道：“团长，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好，这么有信心，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是！”

陈振中转身大步离去。向天龙盯着手中的照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老子从原城回来就去拜会你们！”

他把照片装进口袋。这时柳含倩走进房间，由于陪着姐姐哭了一夜，她的眼圈还显得有些红肿。“含倩，有事？”

向天龙走向柳含倩，“你姐姐还好吧？”

柳含倩点点头：“她正在做饭，说是要请范连魁他们喝酒，我来带你去地下溶洞看看。”

“好，我们现在就去。”

向天龙随着柳含倩走向后山，时间不大就到了溶洞的入口，这个入口在一个山坡上面，有一米多高，宽有二尺，前面长着十几棵几尺粗的大树和半人高的野草灌木，十分的隐蔽。向天龙跟着柳含倩弯腰钻进入口，走了十几米，只见空间变得开阔起来，但是脚下地势越来越低，前面亮起几个火把，原来是宋腊梅等几个姑娘。在火把的映照下，一行人又走了一百多米，眼前已经是另一个天地，但见洞顶悬挂着千姿百态的钟乳石，每个钟乳石下面都有一个形状各异的石笋，有的钟乳石和下面的石笋连接起来，形成了奇特的石柱，石塔、石幔、石花、石瀑布、石蘑菇随处可见，一个个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也不知这些东西存在了多少万年。向天龙看得眼花缭乱，暗暗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柳含倩边走边介绍道：“这座山下面全是溶洞，有几万个平方，高度三百多米，一共三层，有大大小小的溶洞三百多个，洞套洞，洞连洞，回旋曲折，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不熟悉的人进来就别想出去，当初独眼杨彪和几个治安队带人来攻打我们，因为当时我们的力量比较弱小，我们只好躲到了这个溶洞里，杨彪发现了这个入口，派了几十个土匪进来，结果他们全饿死在里面了。”

向天龙击掌说道：“要是把这里建成一个军事基地，小鬼子永远也找不到我们——含倩，你们当初是怎么发现这个溶洞的？”

“我们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这也许是老天在帮助我们吧。”

柳含倩笑笑说道。“这个溶洞确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赶得上诸葛亮的八卦阵，你们进来怎么不会迷路？”

“不会迷路的只有我和姐姐，别的人就很难说了，我们落霞岭的姐妹们，要是没有我和姐姐领着，她们最多只敢在洞口转悠。”

“为什么你和含嫣就不怕迷路？你们肚子里有地图？”

“让你猜到了，我和姐姐曾经确实绘制过一张溶洞分布图，我们记住了所有的路径过后，就把图纸烧掉了。”

“你们姐妹俩真是冰雪聪明——这个溶洞还有别的洞口吗？”

“还有两个，一个在前面的峡谷里面，一个在东面的山壁上。”

“山壁上的洞口进出太不方便，峡谷的那个洞口进出方便吗？”

“那个洞口跟上面的这个洞口大小差不多，在山脚下面，四周全是灌木野草，比较隐蔽，出入也很方便。”

“你现在带我到那个峡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