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会议室里呆似木鸡的众人,青野小院的朋友们:则……有过之而无不及。“霍总?这都快一年了,还叫霍总?”
“顾翩翩,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要胸有胸,要臀有臀,要马甲线有马甲线的女人。霍清昂就那么的……不为所动?”
“姐妹,这到底是霍清昂不行……还是你不行?”
在小伙伴们看来:霍清昂的人品毫无问题,如果顾翩翩能通过契约和霍清昂产生真的感情,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只是就凭两人目前的这种进度……必定唯有离婚,才是他们契约婚姻的终点。顾翩翩自嘲的叹了一口气,白眼一翻,“谁知道呢?可能霍清昂上辈子的心愿,是这辈子出家吧。”
“要我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乔渡神色正经的回应道。她和霍清昂打小就认识,这么多年来,他的身边除了宋慈,就没有过别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在得知霍清昂结婚的消息时,她和身边的人都一度以为是场幻觉。“要我说,会不会是顾翩翩显得太猴急了。反而被霍清昂怀疑,有其他目的?”
徐青野端过围炉上的茶,徐徐问道。乔渡摇头,“他和顾翩翩结婚的目的,不就在这儿吗?”
起初结婚这件事情的真相,顾翩翩是瞒着乔渡的。思考了一段时间后,才将真相告诉乔渡。征得顾翩翩同意后,乔渡选择将这件事情告诉季以安和徐青野。原因就一个,方便大家在关键时刻(例如此刻)……更好地为顾翩翩出谋划策。垂眸看向顾翩翩的徐青野,轻叹一口气后,若有所思的说道,“锦城以前最难搞的男人,是霍震云。现在……是你老公。”
“其实霍总这个人,不错的。”
季以安声音低沉。毕竟,他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刻,和自己的宝贝乔渡产生不一样的观点?尽管,他的内心的确如此认为。“霍清昂这个人,是不错。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推动他和翩翩的感情?”
乔渡闻声,眉头紧蹙的点了点头,“推不动的情况下,又如何加速他们婚姻的毁灭?”
面对操碎了心的三人,顾翩翩的内心反倒是分外坦然。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都能得偿所愿。有三两挚友,有自己热爱的兴趣,已经极其珍贵。因而,生活和婚姻之路坎坷,完全合乎情理。正要开口,小院的门口突然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是霍清昂来了。坐着他那辆顾翩翩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迈巴赫来了。坐在围炉边的四人,立马默契的起身,朝着小院门口走去。乔渡和季以安,霍清昂是认识且熟悉的,唯有徐青野……是他今天之前,明面上所不认识的男子。“霍太太,不给我介绍你的新朋友吗?”
看着徐青野的霍清昂,低沉暗哑的嗓音里,充满了探寻之意。站在他轮椅旁的顾翩翩,毫无隐瞒,如实介绍道,“这是我和乔渡共同的好友,徐青野。”
“徐先生,你好。”
霍清昂闻声,主动伸出手。徐青野这个人,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要么……就是在哪个地方听过这个名字。只是眼下这一时半刻的,霍清昂实在是想不起来。温和一笑的徐青野,伸出自己的手,握了上去,“霍总和他们一样,叫我青野就好。”
“名字和你的生活很相匹配。”
霍清昂点头,嘴角淡淡的笑意,看起来若有似无。无人注意到霍清昂眼里,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光。……寒潮滚滚的冬日,火锅是最有灵魂的聚餐选择。顾翩翩,乔渡和徐青野,是一起喝过一碗方便面面汤的关系。因此,大家坐在一起吃火锅时,都是用各自手中那双筷子……烫菜,夹菜,再一口干掉。但今天多了霍清昂的出现,便不同于往常。待他们都落座完成,徐青野将事先准备好的公筷拿了出来,“来来来,今日份公筷。让我们快快又乐乐!”
被人真心顾及到的霍清昂,接过公筷的瞬间,内心有股微热的电流,在缓缓流淌。更令他所没有想到的是,顾翩翩的这群朋友……连菜品都是精心准备过的。满满一桌菜,没有一个是他过敏的。即使是在霍氏老宅吃火锅,家里人也只会特意给他准备一个小锅,而后他们所有人都在大锅里翻滚扑腾。这个再合理不过举动,总是让霍清昂觉得自己有些微微的格格不入。思忖间,徐青野推了一个小车到霍清昂身旁停下,“霍总,调料都在这儿了。需要我帮忙吗?”
这个小推车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考虑到霍清昂的腿脚不便。点点滴滴都堆满了细节的小院,让霍清昂突然明白,为什么这群人在顾翩翩的心目当中会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他只是顾翩翩的丈夫,还是契约丈夫,他们的对待都如此真诚而细腻。对待他们的挚友顾翩翩,肯定……更上一层楼。长此以往,别说人了,连同小院的栅栏的那些木桩,都能被这群滚烫的人捂活。“不用,我自己来。”
霍清昂一向冷戾无波的嗓音,竟出现了一丝宛如幻觉般的温和。顾翩翩明显的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言。红红火火的锅底开始沸腾翻涌,红油与辣椒在翻江倒海中,撑起整个院落的温暖。看着咕咕咕冒泡的锅底,大伙儿立马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菜一股脑往里倒。霍清昂似乎是没有见过这种吃法,见此举动,眉眼之间泛起一丝困惑。注意到他情绪变化的顾翩翩,解释道,“一锅煮了比较省事,免得反复坐起麻烦。”
“这么好的日子,不来一点酒吗?”
下菜结束的乔渡,目光挑衅地扫视着众人。无人说好,也无人说拒绝。乔渡见状立马走向一旁的小房间,抱来了徐青野昨年夏天泡下的青梅酒。他们几个伙伴对酒一向是没有任何挑剔的,只要口感好,三五产品也无妨。但霍清昂这种豪门继承人不同。边往酒杯里倒酒,边看向霍清昂的乔渡,若有所思的问道,“霍总,这酒……能入你口吗?”
出乎乔渡和其他人意料的,是霍清昂没有半分犹豫,“当然。”
“欢迎大家的仙女——乔女士,回国!”
作为小院的主人,徐青野带头端起手中的酒杯。坐在方桌四周的他们,谁也没有站起来,而是边呼应“欢迎”,边隔空碰杯。这种随意的,不带任何酒桌文化的相处,令霍清昂感到极为舒适。青梅的清香,随即伴随着白酒的醇香,在口中慢慢散开。酸甜清爽,涩而不干。霍清昂细细品味着时间发酵的味道,放在手边的筷子却始终未动。顾翩翩试探地夹起一片牛肉,“这个牛肉是青野昨晚就码了秘家蘸料的,有些微微的辣,但回味特别赞。你尝一个?”
见霍清昂没有拒绝,即视作同意的顾翩翩,讯速地将它放到霍清昂的碗中。看着裹满辣椒面的麻辣牛肉,霍清昂有那么些许的犹豫。但顾翩翩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令他实在不忍心拒绝。牛肉劲道的醇厚口感,与佐料的香辣混合在一起,每一口都是炸裂的感觉。见霍清昂目露惊艳之色,启动的筷子再也停不下来,如花般明媚的笑意,在顾翩翩脸上无限绽放。手中的青梅酒,更是一杯接着一杯。……火锅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原本青野小院朋友们的初衷,是灌醉霍清昂,而后任凭顾翩翩处置。可惜现实永远与理想背道而驰。走出小院的霍清昂,一如既往的清醒。而顾翩翩,醉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