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却，月明星稀。山顶，凉风轻轻的吹。力无穷侧头看去，一道青色的人影，似乎一只蝴蝶般，从侧面草丛间跳跃而来。月光倾洒在她纯净的容颜上，让她光彩明艳，摄人心魄。“值得吗？”

来时，距力无穷不远时风絮儿便见到了力无穷和力无风之间的事，款款走近力无穷，风絮儿便问。“没有什么值不值，只有该不该。我认为应该做，那便去做了。”

力无穷坐下，眼望星空，“你也坐下吧。”

风絮儿坐在力无穷身侧，白净的玉手折断了一根翠绿色的小草，“记得十年前你还是一个小男孩，现在却都已变成了一个大人了。”

力无穷学着她的样子，也是折下来一截绿草，“十年前你在我眼里，便很美，现在的你更美了。十年前你本来可以带着我一块走的，你却忍心将我一个小男孩扔开。”

“小时候就不老实，现在还是一样。”

风絮儿似乎感慨着，拨弄了下额边的一丝秀发，“十年前我也想不到我能活下来。”

风絮儿缓缓讲述着，力无穷便凝神听着。“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这辈子我都无法忘记。”

风絮儿的声音，有些怨恨，“我想不到，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姐，会连我也害。还有你爹，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是他点头，风雪儿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还记得吗，那天晚上。”

风絮儿说着，便一双晶莹发光的眸子，望着力无穷坚毅沉着的面庞。“记得，永远也忘不掉。”

力无穷脸色微沉，眼神也有些伤感，“那天晚上，有一伙儿武者追杀我们。你抱着我一起逃，我要自己跑，你不肯，你说我跑不动。我听着你喘气，我知道你很累，我想自己跑，但你抱着我抱得很紧。有时候冷箭飞窜而来，快要伤到我的时候，你便替我挡住。我清晰的记得，本来一柄冷箭将要射在我的额头，是你用肩膀挡住。冷箭射进了你的肩膀，血便溅在我的脸上，嘴唇上，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血是什么味道。”

“没想到你一个小男孩，能记得这么清楚。”

风絮儿神色哀默，噗嗤笑了一声，“当时我问你害怕吗？你反而问我什么是怕？你不怕，我就更不怕了。自从你娘去世之后，你便跟着我。小时候，你和无风还抢着让我抱，经常争抢某件东西打架。那天，你们两个又争一个风筝。最后我教你让给了无风，你一天不吃饭，下午我便带你到集市上去买。那天买了一个火焰风筝，我带着你出城放风筝。天快黑了，我带着你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一批蒙面武者，有十多个吧。当时我不过才人元境六重，不敢迎战，抱起你便跑。那群神秘的蒙面武者，对我们是穷追不舍。他们都是人元境七八重，八九重的，好像还有一个是地元境的，他握着凡品弓箭在后边不断放冷箭。我就抱着你跑，可能距离远了点，箭伤对我影响不大。龙门城外，龙头山崖前，我就是从那里跳下去的。我没想到，我竟然没有死。一位姓司马的女阵图师救了我，我便拜她为师，跟着她去了大商王朝。”

力无穷侧过头，倒在了风絮儿的腿上，风絮儿神色怔了一下，没有拒绝。力无穷闭上了眼睛，嗅了一下，“还是一样的香味，没有变。当时你把我放下，二话不说便往前跑。我懵了，呆了，我以为二娘不要我了。我以为二娘嫌我重，抱着我跑不动就放下我一个人跑了。当时我还恨你，为什么要放下我？当我被三叔力人绝及时出现，救回家里。当我渐渐长大，我才明白，二娘也是为了我好，给我留下一丝生机，才把我扔在了路边，自己仍旧吸引着那群蒙面武者往前跑。二娘，你对我的好，无穷此生不忘。”

力无穷双臂怀抱住风絮儿的软腰，怀念着小时候被风絮儿抱在怀里的感觉，竟有些迷醉。“无穷...”风絮儿轻轻叫了声，望着力无穷的脸色，不忍心推开他。可力无穷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了，这样抱着风絮儿只觉无法适应。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思虑半天，风絮儿便叹口气，任由力无穷抱着她了。抱了会儿，力无穷也觉这样抱着有些不太好，放开风絮儿坐了起来，“二娘，风雪儿做的事，爹为什么从来不过问？我娘的死，和我爹有关系吗？还有那群神秘刺杀的武者的来历，你有眉目吗？”

力无穷对于当年的事，依旧有些迷蒙。“这些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

风絮儿思考了会，才道：“当年你爹力人王，在龙门城被誉为最有潜力的武者。原本，龙门城只有风家，花家两大家族。你爹崛起后，才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当时风家和花家，矛盾日益增深。为了彼此之间的利益，你娘便嫁给了你爹。其实你娘心中另有所爱，她为了家族被迫嫁给了你爹，整日郁郁寡欢，这些你爹都是知道的。你娘不是留给你一块玉佩吗，那块玉佩便是他的心上人送给她的。之后，风家便也将我嫁给了你爹。那时候我还是个懵懂的小女孩，对情爱一事一知半解。既然家里人要我嫁，我便嫁了。不像你娘，嫁给你爹之前，还经过不少波折。据说你娘嫁给你爹的时候，她的那位心上人还来闹过，不过最后却下落不明。我和你娘分别嫁给了你爹，但我们之间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你爹爱的不是你娘，也不是我，他爱的却是我的姐姐，风雪儿。我姐姐风雪儿后来主动要求嫁给力人王，经过家族的同意，便嫁了过去。你娘的死，最少也和你三娘有关系。那伙刺杀的武者，可能便是你三娘派出来的死士。其实......无穷，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是关于你爹的。”

见风絮儿欲说还休的样子，力无穷便笑了声，“二娘，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风絮儿忽地笑靥生花，“你爹被你三娘给戴了绿帽子了，无云不是你爹亲生的。”

力无穷大惊，“二娘，为什么这么说！”

风絮儿拍拍力无穷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报应吧，这件事说起来和你娘有关。你爹被你三娘戴了顶绿帽子，可以说是你娘的心上人造成的，也可以说是你爹自己造成的。”

风絮儿眼眸微微浮现出些羞涩之意，“告诉你吧，我到了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呢，你用心想下，能不能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