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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长嬴不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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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嬴抬手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双手遮挡住了她的下半张脸,本来就不大的声音从手掌心传来,有气无力却让江有汜魄惊魂剔。“他在大课间的时候把我拽到男厕所!”

“当时,我一个人去洗手间刚刚出来,没走几步,我感觉我后背有人一直盯着着我,”“然后我就疑惑地转过了头,还没看清是谁,一股大力突然拽着我的手腕,”“当我看见是潘安,潘安拽着我往男厕走!”

“那一刻,我用尽全力想要甩开他钳制我的手腕,”“但他力气太大了,我还是没能挣脱他……”说着,江有汜轻轻拉过夏长嬴的手,看到夏长嬴手腕上的红痕,江有汜感到了惊心的恐惧。“他把我和他锁在一个隔间里,我失声喊救命,”可是他说我怎么叫也没有人会来救我……“因为已经上课了!”

居然连夏长嬴什么时候上厕所都算计得那么好!江有汜知道潘安那个人渣肯定跟踪过夏长嬴一段时间。不去做侦探真是可惜了!但也不怪夏长嬴上午只在大课间会去上厕所,因为学校的破厕所特别有个性,独立于教学楼,不仅如此,破厕所离教学楼还隔了一个小卖部的距离。“这老狗还真是会挑时间和地点呐……”江有汜一脸凶神恶煞道。这一幕恰好被刚进教室的谢离看到。看着谢离的靠近,夏长嬴忙低下了头,缄默不语。一阵沉默,谢离看江有汜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又听见后桌止不住的打嗝声,谢离意识到有什么与自己无关的大事发生。但谢离拿走书包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下午请假我就不来了……”“江有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找我。”

听见自己的名字,江有汜才从沉思中回神。于是江有汜只能见到谢离的背影,然后脑子慢半拍地反应谢离刚刚说了什么。最后看着愈来愈远的谢离,江有汜才怔怔地回了句:“好”。刚刚的谢离同学真是他特么帅了!可惜江有汜现在没心思风花雪月,还有一个人渣等着江姐去铲除……江有汜恢复认真神态,“然后呢?”

“他一下子把我推到隔板上,然后……强吻我。”

夏长嬴圆圆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双手无力地捶在双腿上。“我还来不及吃痛,他就拍下了照片……”“他还说'宝贝儿,你真美!'”突然,夏长嬴抓住江有汜的衣袖的边角,又掉了几滴眼泪,激动地说:“你、你相信我,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恶心到我了!我发誓,我真的想吐!”

江有汜重重地点了点头:“长嬴,我相信你。”

像是松了一口气,夏长嬴继续说:“他还威胁我……”“怎么威胁你了???”

江有汜立马担心地问。夏长赢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抿掉留在唇边的泪珠后把脑袋低了下去。“他说要是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把这些照片发出去……”“操他妈的!”

江有汜紧闭双眼,两个手的食指使劲地揉太阳穴。可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气闷,江有汜拍桌而起,“他怎么敢!”

夏长嬴从呆滞中抬头,眼睛又红了几分,“他说他平时观察过我,我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帮我……”“谁——说——的-——”江有汜叹了一口气,正容亢色:“长嬴,你不要听那老狗乱吠!”

接着江有汜脱口而出不知在哪读过的一句话:“长嬴,你要相信,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长嬴,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的!不止是我,还有谢离、陈完、曹晓玲、秦莫予……我们都会帮你的!”

夏长嬴再也忍不住了,放声痛哭起来。“他让我星期六下午去他家补课,还说我不去的话……他就把这些照片发给我爸妈!”

说完夏长嬴把脸埋在桌子上,只剩肩膀一抽一噎。“他有这个狗胆吗!?”

江有汜冷笑一声,两个明亮的眼珠快速转动,很快想出了一个惩罚老狗的计划。“长嬴,你先答应他……”夏长嬴猛抬头,一双大雨淋过的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江有汜。“你先听我说,长嬴,你让他换个地点,就在附近的宾馆,”“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看着江有汜胸有成竹的样子,夏长嬴什么也没问,只是闭着眼呼出一直深埋于自己胸腔里的那一股无人问津的压抑,继而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江有汜,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为何对自己如此好的人。夏长嬴吸了吸鼻子,用浓重的鼻音回答:“好!”

眼里满是对江有汜的信任。江有汜靠过来,在夏长嬴耳边:“到时候你只需要这样做……”星期六下午,潘安欣然接受了夏长嬴临时提出的更换补课地点的要求。事实上,当夏长嬴跟潘安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高兴地当场就抓掉了两根头发,因为夏长嬴会配合他!这是一个听话的猎物!潘安不去深究夏长嬴为何妥协,只感叹于自己是一个优秀的猎人!星期六下午怀着忐忑的心情,夏长嬴被潘安牵着手一直往楼上走。空无一人的走廊只有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咚咚咚”,夏长赢连走一步台阶都紧张地不断吞咽口水。他们来到了三楼的第一间房,可以看得出,潘安有点警惕,但是不多,更多的是心急。就在潘安要推门而入的之际,夏长嬴想到江有汜的话:“他领你进门的那一刻,你就开始大声呼救……”就是现在!“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由于潘安放松了神经,夏长嬴很快就从他手里跑了出去。夏长嬴一边下楼,一边大声呼救。气得潘安赶紧把人追回来。可是,当气急败坏的潘安追到一楼的时候,他彻底傻眼了。“警察叔叔,就是这个老师带我来开房……”夏长嬴可怜兮兮地对那两个警察说。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潘安拔腿就想跑,这时其中一个早有防范的警察立刻上前,右手拧住他的胳膊,左手按住他的脖子,将其按到在地摩擦,接着把他的两个胳膊拧在身后,用手铐铐住了这个老狗,并出声警告:“老实点!别动!”

另一个警察到前台:“你们经理呢?”

听到打斗声,经理急匆匆就从床上爬起来,忙说:“我在!我在!”

“为什么不对入住的客人进行身份登记、核实?”

经理揉了揉鸡窝头,心虚地看向地板:“这……”“倘若今日这个小女孩受伤,他日你们都是帮凶!”

经理赶紧赔笑脸:”是是是,警察先生说的对!”

“你们听好,这次我们就给予警告,命你们限期整改!要是拒不改正,还敢再犯,你们就等着吊销营业执照和罚款吧!“经理一听就慌了,毕恭毕敬地说:“下次……保证没有下次!”

按下结束键,谢离用他的索尼zv1相机拍下了全过程。围观了整场好戏的江有汜对谢离会心一笑:“谢谢啦!谢离同学!”

“没事……”“……卧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他妈恶心!”

谢离忍不住破口大骂。夏长嬴走到他们面前,真挚地说:“有汜、谢离,真的很感谢你们!”

说完还鞠了一躬。江有汜赶忙:“唉唉唉!小夏夏别别别……”将夏长嬴扶了起来。谢离也说:“没关系,我很开心能帮到你。”

那天在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江有汜就想到了这个计划——将潘安送进监狱,但这远远不够,江有汜还要让他身败名裂。在得到谢离的帮助后,江有汜如虎添翼,在整顿潘安那条老狗的路上一路高歌猛进。看着戴着手铐的潘安老狗,江有汜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觉得这老狗逼的样子太特么帅了!计谋成功的江有汜越想心情越好!越想越开心!越想越激动!自封“护花使者”的江姐不负所望,成功地保护了祖国的美丽花朵。“谢离同学,回去的时候记得把视频发我一份!”

谢离捣鼓着他的相机,点了点头。这时,江有汜用手肘撞了一下谢离,谢离皱眉望去,只见江有汜在那挤眉弄眼示意自己先走。收到"用完就扔”信号的谢离同学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那我先走了,再见夏长嬴。”

然后看着江有汜:“再见!”

“拜拜!谢离同学!路上小心点哦!”

谢离走后,江有汜拉着夏长嬴的时候手在外面散步。“小夏夏,到时候警察要是找你做笔录你别怕哦!但是你一定要实话实说,把潘安平时如何性骚扰你的都要说出来。”

突然,江有汜感觉到和夏长赢握着的手,劲儿都变大了些许,夏长嬴看向江有汜的眼睛:“嗯,我会的!”

江有汜欣慰道:“小夏夏,今天你做的很好!”

夏长嬴立马接话:“不,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江有汜微叹一声:“长嬴,过去的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吧,如今疯狗已经被关起来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生活,好好学习,知道吗!”

“嗯,我知道……”“谢谢你!有汜!”

“没关系的。”

当晚,江有汜收到谢离的视频后用了两个小时,配以字幕和音乐,对视频中的人物进行适当模糊和突出,并把视频裁剪成三分半投放到各大平台。一觉醒来,视频一石击出千层浪,潘安和那家宾馆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据江有汜所知,学校附近那家宾馆早就出过事,之前锦江二中臭名远扬的“初中生未婚先孕”就出事在这家宾馆,以前不知道,重生后江有汜听了很多不亚于“密史”的校园八卦,这一次,江有汜终于可以不用陷入无能狂怒中,一石二鸟,正中下怀,好不解气。江有汜历经这么多天后终于轻松地笑了。经此一役,潘安出来后别想以任何形式回归教室岗位,祸害他人。”

我靠!惊天大消息!我们学校出名了!不,准确来说,那个叫潘安的狗Der出名了!“陈完一冲进教室,立刻对谢离大喇叭似地宣告这个昨晚令他炸裂三观的新闻,尽管昨晚陈完早就激动地跟他兄弟们第一时间分享了这个消息,但由于信息量实在太多,太劲爆,后劲太大了让他不得不说出来,为他又惊又气的情绪寻找归属感。”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坐在陈完旁边的同学首先忍不住问了出来。”

对!我草,昨晚的潘安我也看到了!“第一排的同学连忙转过头来找到组织,她的同桌:”什么事啊!?“”我草!你还不知道!?就那个教物理的,教我们班和隔壁学霸班的那个潘安啊!他进局子了……“前排的氛围被那个女同学带动,中后排的气氛由陈完他们躁动,不多时,整个班热火朝天,都在讨论潘安”出名“前后的事。”

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变态……我的妈呀!我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我去问问题他不盯着题目一直盯着我,但是我奇怪地和他对视的时候他又在看题目,当时我还纳闷自己看错了……想不到啊……不行了,再想下去要吐了……“教室里,神隐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老刘终于出现,只见老刘在阔别一周后,脸色严肃,语气郑重地在讲台上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同学们!”

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几个同学突然被老刘这一声沉重的“同学们”打断,视线齐刷刷地看向老刘,像听八卦似的聚精会神。然而,老刘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全班也跟着屏气凝神。“我只不过出差了一个星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刘赟考察外校一周回来后就从同事口中知道了他班上的潘安老师进局子了。了解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刘赟先是震惊而后是疑惑最后是愤怒。震惊于潘安原来的熊心豹胆。疑惑于潘安平时的滴水不漏。愤怒于潘安的为人的道貌岸然。“各位同学,我在这要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交头接耳,认真听。”

不用老刘提醒,从他们班主任少见的神情里就已经激发了十几岁少年旺盛的好奇心,全班只剩黑板上方挂钟在滴滴答答。“我们班教物理的潘安……”说到这,老刘顿了顿,习惯使然的“老师”二字在即将脱口之际如鲠在喉。“潘安因涉及强奸未遂被判有期徒刑三年零九个月。”

夏长赢本来低着的头此时眼神灼热地看向老刘。有人双目圆睁,大声说了句:“卧槽……”不知道是谁小声说的:“谁这么倒霉啊?”

可能是坐在前排的同学,但还是被老刘听到了。“同学们,我希望大家要正确认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对于受害者,我们要给予同情和鼓励,对于作案者,我们绝不纵容姑息,不要因为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而暗自侥幸,不要觉得受害者从此就低人一等,更不要带着有色眼睛去看他们!”

老刘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落在前排几个同学上。“同学们,你们要记住,不管受害人以何种形式被伤害,他们都和我们一样,属于正义那一方”这句话使夏长赢看向老刘的热切视线中夹杂着一丝泪光。“本来学校让我们教师对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因为有损学校名声,但我想了很久……”刘赟把黑框眼镜摘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个人觉得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对作案者的包庇并且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无论从那一方面考虑,我都不能接受学校的安排。”

江有汜听到老刘的肺腑发言差点都要哭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的老师,与潘安形成了鲜明对比,还有就是江有汜发誓从今以后要好好学习数学,不给老刘丢人!当然,在讲台上一身正气刘赟老师,此刻并不知道他的一番话,解开了一个少女的郁结和拯救了另一位堕落少女“浪子回头”。江有汜感动之际偷瞄了一眼夏长赢,发现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老刘,但是下一秒,仿佛感应到了江有汜的目光,夏长赢转头看去,两人正好对上视线,夏长赢回给江有汜一个灿烂的微笑,江有汜知道,在此刻,夏长赢释然了。同桌曹晓玲敏锐地捕捉到江有汜和夏长赢之间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开口道:“小江,那个人不会是……”曹晓玲看了看夏长赢,眼神示意江有汜,江有汜心想,既然夏长赢已经放下,而且曹晓玲也是个可靠的人,于是点了点头。但江有汜还是不放心地跟曹晓玲说:“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到处宣扬!”

曹晓玲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不会乱说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老刘刚刚表明了他的态度,江有汜也想知道身边的人是怎么想的,于是,江有汜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曹晓玲貌似还沉浸在潘安一事的思考当中,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哈?”

江有汜重复一遍问题,曹晓玲:“老师说得没错!我和老师站在同一阵营!”

得到了不出意外的回答,江有汜表示很欣慰,就不计较小同桌之前欠钱不还的事儿了。江有汜又想起夏长赢的哭诉:“我总是独来独往,就算说出去也没人帮我……”,可以感受到如果没有自己,夏长赢那时该有多无助。“既然我们都站在同一阵营,晓玲,我希望我们都帮帮夏长赢,不要让她落单了。”

曹晓玲看向夏长赢的位置,心里同情了一番夏长赢的经历,不用江有汜开口,日后曹晓玲也会主动跟她接触,然后曹晓玲神情坚定地对江有汜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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