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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纷乱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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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玉花受飞刀传书指引,向城隍庙方向急行。迎面却赶来一红衣女子,身后跟随两个白衣女子,几个太监。走近了,赫玉花才看清是公主喇梅。“卜茗然见过公主殿下!”

赫玉花赶忙跪拜。“皇后被劫持,其他宫女被杀,为何你独善其身?”

喇梅质问卜茗然。“回公主,小人方才出去,回来时才看到情况,便急急赶来,这是在皇后寝宫发现的书信。”

赫玉花将飞刀传书双手呈给喇梅。“哼,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卜茗然,你先在大牢呆着吧。”

喇梅说完,示意身边的太监将赫雨花绑了。为不暴露身份,赫玉花只得忍耐。这几个太监本是宫中隐藏的高手,自然也非等闲之人,他们将赫雨花押入皇宫内侍大牢。喇梅不敢停留,急急来城隍庙向皇上请命营救皇后。秃鲁贴却挡在庙门口,不让喇梅进入。此时喇梅心急,不由分说刀剑相向。那些御林军虽然忌惮喇梅,但秃鲁贴手持皇上的尚方宝剑,敕令他们拦住喇梅。这些御林军自然奋力应战,虽然不伤喇梅的身体,但形成阵势围困,喇梅身边的太监和女侍人少,自然突围不得。两队人正在酣战,忽然庙门打开。王不花走了出来,嘴里喊道:“圣驾回宫!”

这些御林军听闻,立即散开,留下喇梅和几个太监、侍女呆立当场。只见,金宗和尚带着四个弟子,围着铁木儿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老的沙和平王八郎。“喇梅,你何以持刃在此?”

铁木儿怒喝一声。喇梅见了,赶紧丢剑跪地:“父皇,母后被人劫持,我前来请命营救,被御林军阻拦,故此动手。”

喇梅赶紧解释。“起来吧,皇后被劫持?尽然有这等事?”

铁木儿疑惑。王不花上前道:“皇上,待小的前去查看,若有宫中之人作奸犯科,必然捉拿归案,让皇后娘娘安然。”

铁木儿点头,丢给王不花一个令符。王不花便一招手,从城隍庙冲出四五个太监,他们随王不花飞速向东宫冲去。喇梅看了一眼金宗和尚,感到此人面目微胖,显得富态,但眼光透露着阴暗。“父皇,在黄后宫中发现飞刀传书。”

喇梅说完,将布片在铁木儿面前展示。金宗和尚凑近要看,被喇梅用手挡住。铁木儿读了那布片,哈哈哈一笑:“金宗大师一直和我在一起修法,何以分身劫持皇后。依我看,必然是有人作奸犯科嫁祸于人。传监察使哈麻觐见。”

有太监前去,铁木儿便带众人回到皇后寝宫,见柳、兰、历、这西南北三宫贵妃齐聚,还有一些嫔妃跟随,跪了一地,有太监将七八个侍女的尸体抬到宫外,用白布遮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金宗和尚和他的弟子们一一看了这些尸体,嘴里念着佛语。“大师,以你神算,这可是何人所为?”

铁木儿问金宗。“出家人不打妄语,这杀人者用的是利剑割喉,但死前用重器伤了后胸,以洒家判断,这重器为皇家内部人所有。”

金宗张口说道。“是啊是啊,皇上,能在皇宫之内行凶的,而且嫁祸金宗的人,必然知道大师的行藏。这皇宫森严,后宫之中,除非皇族,决计不容许携带兵器。”

平王八郎说道。“平王言之有理,能带兵器出入皇后寝宫,并能挟持皇后的,我看非太子莫属。来人,去查保和宫,带太子来见我。”

铁木儿吼了起来。有太监领命去了,铁木儿便带众人来到延年殿,丞相伯颜已经带着一波大臣在殿内等候。“皇上驾到!”

太监宣叫一声,铁木儿从大殿后出来,走上御台,端坐龙椅之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参拜。铁木儿威严喊了声“众爱卿平身。”

“皇上,听闻皇后被挟制,臣等诚惶诚恐,前来请命捉拿逆贼。”

伯颜上前奏请。“伯颜,皇后之事,自然有人去解救。今天我修炼大喜乐,颇有收获,想着与众爱卿分享。”

铁木儿说完,一招手,只见金宗和尚带着四个弟子,身后跟着十二仙衣舞女,从大殿走入。群臣面面相觑,有人忖度,这皇后安危,关系国运,皇上尽然如此冷静,还有心玩着妖术大喜乐,真是岂有此理。“众爱卿可知,今日是农历十月一日,乃我朝赞佛之日,所谓佛法无边,庇佑我朝兴隆。朕以天子之身,与天同乐。”

铁木儿说完,便有喇嘛为他端来佛家物品,只见铁木儿头戴帽带金玉佛,手执数珠,缓缓走到大殿中央。这时,十二仙衣舞的女子,各个乌首垂发数辫,戴象牙冠,身披缨络大红绡金长短裙袄,云裙合袖,天衣绶带鞋袜,唱“金字经”,舞“燕儿舞”,开始绕着铁木儿旋转。此时,又一队宫女,从屏风后一次出来,头戴缨络,手执乐器。其中一个领队的摇着铃铛奏乐,十几身穿黑色袍服,披唐巾,穿窄衫,分别奏龙笛、头管、小管、筝、琵琶、笙、胡琴、响板、拍板,乐声阵阵。文武百官见此阵势,各个瞠目结舌,不敢声张。伯颜见皇上沉迷于大乐喜中,便悄然退下,出门见秃鲁贴带着御林军列阵大殿之外。便灿然一笑道:“秃鲁贴军头,皇上修炼大喜乐,龙颜大喜,军头功不可没,能否借一步说话。”

秃鲁贴被伯颜这么一拍,心里乐了,便随伯颜绕过柱子,走到大殿之侧的隐蔽处。伯颜站定,悄然在秃鲁贴耳边耳语一番,大体说道:“我府中有义女囝子,心仪秃鲁贴军头,今日女扮男装来见,可借步与她说句话。”

说完,手向远方一指。见在殿侧台阶下的一柱子侧,站立一男子,秀丽挺拔,望着他笑。秃鲁贴便嬉笑致谢伯颜,转身向那男子走去,步至柱子前三步有余,只听一声箭羽之音,秃鲁贴应声倒地。巴特落飞身落到空地,和那秀丽男子一拽,将秃鲁贴的尸体拖在柱子后面。巴特诺上前,拱手悄言对伯颜说道:“丞相,监察使哈麻已经被捉,三千敢死队已经阵列午门外,太子达腊率一千亲兵在埋伏保和宫,只等皇城三千禁军被吸引过去,便可逼宫。”

伯颜摸摸胡须,沉吟一会,似乎在思考各个细节是否缜密。“坏了,我们忽略了一个人,御林军教头柳若飞,此人底细我已经探明,他便是红巾军设在皇宫中的眼线,受白莲教指使。此人一直安兵不动,只怕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不得不防。”

伯颜说完,又对巴特诺耳语几句。巴特诺领命去了。伯颜重回延年殿,见铁木儿已进入癫狂状态,整个殿内,幻影飘飘,乐声吠糜。伯颜向身边的几位大臣悄言几句,有人互相耳语,将伯颜的话传给伯颜一党的亲信大臣。此时,忽然殿外杀声响起,殿门被封,御林军被拒在门外。皇宫之内,从午门冲入三千禁军,穿着黑色战衣。直接冲向延年殿,一路上有御林军阻拦,全被掩杀。这支军队很快冲进皇宫二重门。王不花带五百铁木儿的蒙古亲军,在后宫搜寻皇后奇莞尔,见有人白影飘飘,若即若离,引他们来到西宫门口,王不花懂得规矩,先制止军队。自己自持武功高强,独自进宫。见奇莞尔侧卧在西宫娘娘柳妃的坐塌上,柳妃坐立一旁,为他掏耳朵。“小的王不花见过太后,听闻太后宫中遇到有人霍乱,皇上派小的前来营救皇后,不晓得皇后安然无恙,小的甚为宽慰。”

王不花跪地。“起来吧,王公公,皇上现在何处?”

奇莞尔问道。“回皇后,皇上在延年殿为众臣演绎大喜乐,龙体圣安。”

王不花起立作答,正要退下。奇莞尔忽然站立,走近几步,端起一碗茶水,递在他手上,嘴里说道:“王公公,我有事相求,请先喝了这口茶,我再道于你。”

王不花迟疑,柳妃皎然一笑,嘴里说道:“王公公,莫不是怀疑皇后,不肯喝茶?”

王不花看奇莞尔转身,也不理他,心内放心,便一口喝了茶,上前将杯子放在茶桌上。“皇后,请吩咐小的。”

“哈哈哈,王公公,你带了五百皇上亲军,埋伏在我西宫外,此刻如果你出了西宫,只怕这皇宫内要翻天了。来人,将这逆贼拿下。”

奇莞尔怒喝一声。有人从屏风后飞身而出,来人是公主喇梅,他抽出长剑,刺向王不花的喉咙。王不花一惊,飞身而起,夺过一刺。“皇后,此为何以?”

王不花问道。“王不花,你身为皇上身边的奴才,尽然与印度密宗派勾结,想迷惑皇上,霍乱天子,罪该万死。”

奇莞尔怒道。此时,喇梅的剑又刺了过来,王不花双手用功,想空手夺剑,忽然感到心口发闷。“坏了,我中毒了”王不花感到双手无力,喇梅的剑已经从他的双掌内刺穿他的胸脯。王不花倒地,眼睛睁的大大地,死了。喇梅从王不花身上搜出皇上的令符,冲出西宫,对着埋伏在花园外的五百亲军喊道:“叛贼王不花蛊惑皇上,带亲军擅闯后宫,已被废除,众军听令,前往保和宫营救太子。”

喇梅喊了一声,这些禁军哗然起立,看到皇上令符,各个单膝跪地:“听从公主调遣。”

喇梅带五百亲军奔向保和宫,途中,有守卫皇宫驻扎在外宫的三千保皇军列阵。见到五百亲军向保和宫冲去,军头于连水冲了过来,大声叱问?“你们要去哪里,皇上在延年殿为何不保?”

公主喇梅向前一亮令符,嘴里喊道,皇上口谕,众人随我前去保和宫。“哈哈哈,好一个喇梅,尽然和太子、皇后串通一气,要逼宫。”

于连水一声令下,三千禁军哗啦围了上来,将这五百亲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于连海抽出长枪,噌地窜到喇梅身前,举枪就刺。喇梅着急应对,手中长剑挥舞,二人战在一起。原来,于连海才是铁木儿的亲军信臣,虽然铁木儿对大喜乐痴迷,但对于皇后和伯颜的来往,以及太子一党的行踪早有防备。专等一日,皇后有异动,便要将太子党拿下。此时,于连海战喇梅,可谓泰山撼巨石,绝对的优势,不出几招,便把喇梅逼的手忙脚乱,破绽百出。于连海乘隙,举枪扎向喇梅的喉咙。忽听叮当一声,一颗飞蝗石打向于连海的枪头,一道强劲将于连海的枪头打歪,身子也被带动打了个趔趄。喇梅乘机,转身就逃,不了身边的禁军又将她团团围住。喇梅心里着急,胡乱应对,忽然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肩膀,有人踏着禁军的肩膀冲来,将喇梅提起,轻功如飞,跃过禁军的包围圈落在地上。喇梅转身一看,却是林碧雨,虽然他装扮的是花自魁,但这伸手,喇梅十分熟悉。惊喜之余,她感到一股暖意,暖了全身。于连水见有人帮助喇梅脱逃,便敕令禁军让道,自己冲了出来。见一个御林军护在喇梅身前,便喝问:“阁下莫非是花自魁?”

“正是!”

林碧雨笑对。“身为御林军,不在延年殿保护皇上,尽然和叛臣一丘之貉,拿命来。”

于连海说着话,单枪已到。林碧雨见于连海枪法凌厉,稳中狠,自己不敢轻敌,便抽出短刀应对,几十个回合过去,难分上下。“鹿影神功!”

林碧雨见禁军忽然将自己和喇梅团团围住,心里一急,使出鹿影神功,但见他幻影飘飘,一时间,于连水看到的是几十个林碧雨的影子,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于连海大惊,此功夫乃江湖失传的“鹿影神功,只有之前在北靖王府出现过,如今尽然连名不见经传的花自魁也会用。”

他心里忖度,感到蹊跷。瞬间走神,于连海感到手中一轻,自己的长枪已近被砍成几节。自己的铠甲变成碎片,落在地上。里面的衣服露出来了。于连海惊出一身冷汗,呆立。林碧雨忽然收住招式,拉着喇梅,跃空而起,踏着禁军的头顶,冲了出去,瞬间飞跃城墙,离开了皇宫。于连海见喇梅和林碧雨已近离开,他回了回神,高声喝到:“去延年殿救皇上!”

这三千禁军急速向延年殿冲来。此时,巴特诺已近带三千黑衣军队,冲到了殿前广场上,见延年殿门紧闭,殿前的御林军已经倒地,他心中一乐,挥着长刀吼道:“众军听令,冲进延年殿,杀了金宗和尚。”

这些黑衣军各个如虎狼之师,奋勇冲上台阶。忽然,延年殿两侧,杀声喊起,于连水带头向台阶下面冲来,皇上亲军各个黄色铠甲,红色衣服,和巴特诺所带的军队形成鲜明的对比。两队人向遇,奋力厮杀起来。一场血肉之搏,杀得天昏地暗。宫殿内,铁木儿的大喜乐还在进行,忽然有太监冒死冲到铁木儿身边,大声喊道:“皇上,不好了,有叛军冲进皇宫,和于连水的亲军在殿外杀起来了,危险呐!”

铁木儿听闻,忽然从癫狂中清醒过来,他挥了一下袖子。这些修大喜乐的男女立刻停了下来,音乐也噶然停止。适才听见外面杀声阵阵,叫喊身凄惨。“众臣莫怕,安心在殿内等候,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开门。”

铁木儿走上龙椅,安然坐下。他目光沉重,脸色发红。金宗和尚忽然喊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延年殿为吉祥之地,皇上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将这印度妖人拿下!”

伯颜忽然走出,怒喝一声。旁边几个武将忽然出手,赤手空拳将金木水火土几个和尚打倒在地。他们抽出腰上的围带,将这几个人给绑了起来。“铁木儿,你个昏晕之人,死到临头,还不知羞耻。”

伯颜冷笑一声,指着铁木儿破口大骂。铁木儿气的脸色铁青,嘴里喊道:“来人,将伯颜抓起来。”

这一声喊完,身边的几个护卫却岿然不动。“铁木儿,没想到吧,你现在是孤家寡人了,我只要一声令下,你就血溅当场了!”

伯颜哈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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