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要主动处决太子!对于唐皇这大义灭亲的举动,一时间,谢文光心中觉得唐皇已到山穷水尽,已经被逼到迫不得已的地步。之前心中的忐忑一扫而光,大业功成,就在眼前。“我檄文一发,唐皇立马下罪己诏,看来朝廷是真的无兵可用了,唐皇也知道该和咱们服服软。”
“不然,这么多天过去,也不会只派一支五万人的神策军来与我们斡旋。”
大皇子这时候站了出来。“家主,我父皇始终对于楚晨就是冷淡疏远,他杀楚晨,是狠得下这个心的,依我之见,我父皇这罪己诏,多半是想让我们出师无名。”
“我们说我们是因为太子起兵要清君侧,那他就说要把太子处决了。”
“而今我们又说是太子胁迫我父皇下罪己诏,那过两日,我父皇必定会处决楚晨,到时候,一环扣一环,就是要让我们出师无名。”
谢文光摇摇头。“圣人心思缜密,却也软弱无能。”
“他说要处决楚晨,不过是欺骗世人,欺骗我等罢了。”
“他杀了楚晨,谁给他守江山?谁又有能力与我威天五卫一战?”
说着,谢文光一把将唐皇的罪己诏丢掉。“圣人杀不杀楚晨,下不下罪己诏,都不重要,我们出师无名与否,更不重要。”
“造反不是靠耍嘴皮子,造反,那比的就是银两、粮草跟大军。”
“谁拳头硬,谁就坐江山。”
大皇子点点头:“家主高见!”
一旁的温长龚十分清楚唐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虽懦弱,却又爱争强,且好胜。他虽心细,却也爱面子,惜羽毛。唐皇无论如何,是不会下罪己诏的。温长龚心乱如麻。唐皇下了罪己诏,不可能说明唐皇怕了,反倒是证明唐皇无惧。可唐皇又何来的依仗?看来……唐皇的确是要抛弃楚晨了。温贵妃看了半天的罪己诏,一时间内心各种猜疑。“谢家主,这圣人不可能下罪己诏,他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
“他这个人,外强中干,若是怕了,必然嘴硬。”
“现在下了个罪己诏,这说明,他恐怕是有了底气和依仗。”
谢文光冷笑起来。“底气靠他朝中几个老不死来?依仗靠那五万改名换旗的神策军?”
“唐皇这是人到绝境,不得不服软。”
“我们就是要趁着他意志消沉的时机,给他当头一棒。”
“只要我们尽快将楚晨的五万多人扑灭在洛州,唐皇再无依仗。”
“我威天五卫过了青江,那便是进了无人之境,直逼京畿道。”
“到时候,杀掉京华龙卫,那大业,便是成了。”
谢文光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几日,他对着沙盘,已经是看得眼睛发酸。洛州地形,都几乎背在了谢文光的脑子里。现在他的脑海中有几十种应对不同地形和情况的合围战术。而且为了洛州一战必胜。谢文光把军中最擅军法的军师将军都叫来制定了一个册子。上面是应对楚晨的各种战术。一旦首战失利,后面还会有十几个备用方案。不仅如此,谢文光连楚晨战败,会有几种逃跑路线,他都算好了。“报……”在谢文光对着沙盘发愣之际,一家丁冲入内堂。“家主,洛州探子来报。”
“汉唐军已在洛河边驻扎多日,并正在修筑防御工事。”
“另据探子打问汉唐军军卒,说是汉唐军打算在洛河一带与我军一决胜负。”
听闻楚晨在河边已经开始修筑工事,谢文光的心里别提有多窃喜了。“他这是想要效仿古人,来个背水一战?”
“五万杂军和我六十万大军决一胜负?真是异想天开。”
谢文光立马召集威天五卫各个主将副将,以及谢家和家长族老头人。只待人都到得差不多,塞满了整个堂厅。谢文光把最新得到的消息说与众人。“此刻,汉唐军就在洛河河畔坐以待毙,此时敌不动,于我军而言,便是难逢的良机。”
“此刻,威天五卫六十万大军,已在我陈郡城外枕戈待旦!”
“我欲要集结五路大军,围剿汉唐军,在座诸位,何人同意,何人反对?”
一族老站出来,道:“我不主张发动总攻,以往几战都证明了楚晨的汉唐军,战力非凡。”
“即使我们发动大军围剿,也势必会付出惨痛的伤亡代价。”
“依我之见,而今大雨连绵,不仅我军行军速度会受影响,楚晨的粮草运输,必定也会受制于天气。”
“我们何必静待几日,驻守陈郡,消耗他的粮草。”
“只要再耗上个七八天,那汉唐军必然会士气低落,到时,我们再发军围剿,岂不是手到擒来?”
一旁一个武将站出来。“而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的檄文已经发出,若是再无一场大捷,我军的士气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会质疑我们的能力。”
“越是耗下去,就会有越多的变数出现,我们这是在给朝廷提供机会。”
“末将主张即刻发兵!”
一旁的大太子太想要楚晨死了。“家主,我支持你的决议。”
“楚晨现在工事修筑还未成气候,一旦整个洛河沿岸被楚晨修成铜墙铁壁,到时候我们的围剿必然受限。”
谢文举点点头。“大哥,依我对楚晨的了解,他最不缺的,就是粮草。”
“他收买民心,想必洛州百姓已经是人人给汉唐军捐粮。”
“我们再耗下去,指挥助长楚晨的嚣张气焰,对我军而言,非但不能消耗他的粮草,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其他几个威天五卫的主将也都主战。“家主,楚晨的战术大多都是依靠他们的神出鬼没,现在楚晨汉唐军的位置我们都已知悉。”
“可一旦楚晨隐入大山深处,再像以前,专干偷袭的勾当,那我们的大军反而会陷入被动。”
“依末将之见,应当趁着现在,发兵洛州,围而剿之。”
谢文光见支持的人占绝大多数,内心也稍稍轻松了不少。但见到温长龚迟迟没有发言,心里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