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爸妈活了20年，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异想天开，坐享其成。”

“自己不努力，光幻想天降馅饼，让别人无怨无悔的帮你，你以为世界上这么多冤大头？”

“本以为你是被欺负了，我还想替你主持公道，现在我看，完全是咎由自取。”

好吧。周金贝承认自己一定程度上是在咎由自取。但事到如今了。“二哥，你就别再骂我了。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让他们知道我离了婚，不骂死我才怪。”

“你就可怜可怜我。暂时收留我一段时间。”

“收留你一段时间，然后呢？”

战北爵冷着脸，“还不是迟早要被他们知道？到时候你又怎么办？”

周金贝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呗。反正我不想死那么早。”

“求求你了，看在姑妈的面子上…”战北爵抬手打断她，转而问上学的事怎么样了。周金贝又说。“我从小就学习不好，一看到课本就想打瞌睡，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学我怕是上不下去了。”

“尤其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更不想上了。”

“二哥，反正这文凭对我来说有没有都一样的。你公司这么大，肯定有很多岗位空缺，不如你安排一个给我做做。”

还真敢说。战北爵冷笑。“空缺的岗位很多？确实。但你知道战氏招人标准是什么？”

“普通985，211本科毕业生都进不来，别说你一个高中生。”

“让我收留你几天，给你个容身之处可以。想跟我要工作，做梦。”

“那好吧。我没有工作，又离婚怀着孩子，直接等着饿死算了。”

战北爵以为自己听岔了，眉毛一挑，冷冷看向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是说他不喜欢女人吗？哪儿来的孩子？”

周金贝一时后悔跟他说了这件事。但想了想，反正以后也瞒不住。“那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

“你不给我工作，我爸妈也不给零花钱，没人接济我，我们母子就等着饿死吧。”

战北爵简直要被她气笑。“你可真有意思周金贝，算计起自己人来，脑袋灵光的很，在人家那儿吃了哑巴亏就这么受着了？”

“蒋思成那么不是东西还给他怀孩子？都他吗离婚了，为什么不打掉？”

“这是一个人嗳，一条生命，你怎么能说的这么轻巧？”

周金贝突然全身散发着母性光辉，说话义正言辞的。“我跟孩子他爸的私人恩怨是我们上一代的，孩子有没有关系，我凭什么剥夺他生存的权利？”

“再说了，你有资格说我？当初你前妻还不是跟你离婚之后又生下了孩子？”

“……”战北爵被她噎的顿时无话可说。也许女人跟男人思维就是不一样吧。男人偏现实，冷血，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说扔就扔。女人呢？母性驱使，哪怕离婚，哪怕身处的情况再窘迫，她们也不愿舍弃孩子。姜南方能做出这个选择他不意外。但看起来这么不靠谱的周金贝也能这么想，着实有些让人刮目相看。因为这点母性光辉，因为孩子的面子，战北爵决定再退一步。“我也就看你脑子还算灵活，而且还有了孩子，才决定留下你的。”

“正好最近我缺个助理，不行你就留下来给我做助理吧。”

周金贝嘴巴一咧，正准备欢呼。战北爵又打断她。“先别急着高兴。知道助理都是干什么的吗？”

“工作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我也不能忍受任何差错。”

“你要做不好，反过来还让我给你擦屁股，别说我直接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领人。”

周金贝跟他保证。“我知道我知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曾经给我爸打过暑假工！他那么刁钻的人我都能应付，放心，绝对没问题！”

“先别急着吹牛。”

战北爵转身从文件柜里抽出一本文件扔过去给她。“公司组织架构，看一遍。下班之前都给我复述一遍。”

“别明天让你去收发个资料连人都认都找不着，给我丢人现眼。”

要说人也是奇怪。同样是文字，放在课本上，周金贝一看就想打瞌睡。但变成资料，转化成人际关系，她就很有兴趣了。也许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加上从小的耳濡目染。很快，她就把这些框架捋得清清楚楚了。并且自告奋勇的去战北爵面前提前复述了一番。还算不是太蠢。战北爵默认了她。“回去收拾收拾，早睡早起，明天早上八点准时过来上班。”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以前的破事，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怀孕的事。最好把嘴巴给我闭紧一点。”

“我明白。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以为我想让别人知道啊？”

周金贝说完也不走，目光灼灼看着他。战北爵盯着电脑，她盯着他，片刻，被她看得浑身发毛。“还不走，赖着干什么？”

“跟你一起走啊。你不回家住？”

战北爵说：“不回。而且我跟你姑妈闹了点矛盾，她出国了。”

“最近大家心情都不好，不想引火烧身，你就别跟她联系。回去也别问她的事。”

“哦，”周金贝点了点头，可还是赖着不走。“你不回去住？那你现在住哪儿？”

“我住哪儿还要跟你汇报？”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战家那套别墅离市区实在太远了。如果战北爵是住市内，每天上下班方便，能不能两人换换？这样，她每天不但能多睡一会儿，光来回路上还能省下不少油钱呢。没办法。人穷志短，现在不得不算计着花呀。眼珠子滴溜溜转，战北爵一眼把她心思看得透透的。“周金贝，蹬鼻子上脸是吧？还想跟我换，做梦。”

“我干脆重新给你买一套好了。”

周金贝笑，“反正你这么有钱，买套房子对你来说跟买玩具似的…”“那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光想不劳而获，就冲你这种不端正的态度，我也不可能白送东西给你。”

不送就不送嘛，那么凶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