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宇安主动约了柯景煜见面。晚上下班，他又约战北爵吃饭。饭还没上，话不多说，两人开门见山。周宇安告诉他，柯氏给他许了很多丰厚的条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他冒着不守信誉的危险跳槽了，总要挑选福利最好的，战氏这边又能给他什么？战北爵什么也没说，沉吟了一会儿，奉劝他。“那你可以直接去柯总那边了。实话实说，我给不了柯总那么丰厚的条件。”

“战氏没有非你不可，但柯氏打算以后把工作重心都转移到南城来。”

“这时候进入公司，你就是他新江山的肱骨之臣。对你未来事业有更大帮助。”

战北爵费尽心思让人约他一场，到头来就是为了劝他去对手公司的？这打得叫什么牌？激将法，反其道而行之吗？周宇安被他弄傻了。回到家，周金贝问他。“怎么样？是不是搞定了？我就知道那个姓柯的老家伙不是你对手。”

战北爵把领带抽了，扔到沙发上。吩咐她去放洗澡水。“以后这种太满的话你少说，凡事都有成功有失败，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次次都尽如人意？”

“你少给我在外面乱吹牛。”

“所以你的意思是黄了？没成？被你前妻挖走了？”

周金贝好不惊讶。战北爵面无表情，不搭理他。周金贝这个人精很快就从他身上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懂了。要我看，你根本就没跟人家谈吧？”

“是不是下午我告诉过你事情经过之后，你就不打算抢了？”

“心疼你前妻，想把好东西都留给他，你可真会助人为乐。”

战北爵回头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我发现离开蒋思成你的智商就回到高地了，怎么在他面前的时候那么怂呢？”

两人互相鄙视。“瞅你那点儿出息，就知道窝里横。”

搞定周宇安，姜南方又专心致志地投入到了新视界科技的标书当中。因为她以前没做过智能电气方面的东西，所以要查阅很多资料，走访很多有经验的人。做得非常吃力。熬了两个大夜，终于把标书做好了，招标初审的那天也到了。姜南方带着助理去到新视界会议室刚坐下，战北爵带着周金贝也到了。真没想到，区区一个新视界，居然要劳战大总裁亲自出手。也不知道他对这个项目真的是足够重视，还是存心跟自己作对。不过都不重要，姜南方相信自己的实力。陆续有其他公司代表也进来了，工作人员进来给大家倒茶水。姜南方她不喝茶叶，只喝白开水，助理往她面前放了个一次性纸杯。旁边的周金贝嚷嚷着要喝牛奶。倒完开水，助理反身回去准备给她拿牛奶，却不想衣角荡了一下，姜南方水杯被带翻了。滚烫的热水猝不及防浇到了她腿上。姜南方抱着电脑，跟坐在旁边的周金贝同时滑开凳子站了起来。“怎么搞的？你想烫死人呀？毛手毛脚的。”

周金贝身上只溅到了点点水花，却一副受了大惊的样子。下意识捂了捂自己肚子。还好姜南方今天穿得是裙子，相对宽容。整条腿都湿了，她把裙子拎起来抖了抖，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工作人员说。“没关系。我去处理一下就好。”

“我给你找个吹风机吧，实在不好意思，有没有烫伤？我去给你拿点烫伤药。”

“没那么严重，只是有点热，不至于烫伤。你去忙你的。”

安抚了几句工作人员，姜南方捏着裙子走出了会议室。战北爵深锁眉头，目光一直追随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周金贝。”

他突然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周金贝掸了掸衣服，坐下去，脑袋探过去。“干嘛？”

“跟过去看看，看她怎么样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啊？我也被烫着了！”

周金贝不满，用眼睛翻战北爵。一心只想着你前妻。人家从进来到现在压根儿看都没看你一眼，要不要自尊心啊？“再多说一句废话试试。”

战北爵冷冷回了她一眼。会议室有很多人，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安静的。周金贝也不敢再跟他撒泼了，只能乖乖站起来。“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嘛。”

在女卫生间找到了姜南方。烫得不轻，半条左腿都红了。她正在打湿的纸巾往腿上冷敷。周金贝假装进去洗手，看了她一眼。“没事吧？”

“没事。”

姜南方头也不抬。“用不用我去帮你拿点药？”

“不用。”

她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顺便看了她一眼。“你不读书了？怎么今天也跟着过来了？阿钟呢？”

姜南方对阿钟还是有些特殊感情的。除了两人认识时间足够长，打交道比较多之外。阿钟的长相，人品都是同龄人不可多得的，她很欣赏。再说，跟了战北爵那么久，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提到阿钟，周金贝心里有些不舒服。“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我二哥让我过来帮忙，就过来了呗。”

“那你不上学了？”

姜南方又问了一次。“不上了。你知道的，学历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作用不大。”

好一句凡尔赛。确实。人家家里是开公司的千金小姐，又不用出去给人打工，要不要文凭都无所谓。但是。从为数不多的跟她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周金贝过于肤浅浮躁，还是多读点书好。姜南方半劝慰半讽刺她。“有时候，读书不一定是为了拿文凭出去炫耀，而是拓宽自己的视野，修身养性。”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们这种家庭很注重教育。”

姜南方言外之意，你视野不够宽，品性不够沉稳，还得修炼修炼。周金贝何尝听不懂？瞧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