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姜南方。不知道当时出事的时候她受伤没有，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事情，这半年过得怎么样了…他怕父亲因此恨姜南方，不敢光明正大问，让人偷偷查。结果还蛮让他高兴的。姜南方还在南城，独自一人在生活。战北爵恶有恶报，在国外出了事，貌似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柯腾天真的以为，只要他好起来，就会跟姜南方没有阻碍的永远在一起。谁曾想，他还没彻底好起来，助理就传来了她跟战北爵结婚的消息。柯腾不信。结婚证又没打开，谁知道里面是谁名字。现在姜南方亲口给他证实了，自己就是个笑话。虽然他刚醒，现在告诉他自己和战北爵的事很残忍。但姜南方不想瞒他。瞒来瞒去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对任何人都不公平。“阿腾，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柯腾一口气堵在喉头，差点忍不住吼她。“别跟我解释那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一句话。”

“你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没有真正恨过他？即使发生再多事，还是愿意跟他好，对不对？”

“阿腾…”“回答我的问题！”

姜南方只能告诉他是。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再打过去，无法接通。试着搜索这个手机号添加微信，找不到账户。手机扔去一边，柯腾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摔伤后，支撑他醒过来的唯一信念不是父亲，而是姜南方和她的孩子。结果，人家根本不需要他。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吗？此刻，他觉得自己像个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大傻子，世界第一大冤种，无敌大舔狗！放着那么多好好的女人不要，天天围着她转，就转出这么个结果。丢人现眼四个字，仿佛就是为他亲手打造的！———敏儿放学回家，家里又乌烟瘴气的。一群跟父亲年纪相仿的男人坐在客厅里吞云吐雾，烟味呛得快能叫醒火警报警器了。好不叫人心烦。自从战北爵帮她们还完债，安定下来以后。几乎每天回家，家里都有酒场。敏儿更讨厌父亲了。讨厌他跟他这些所谓的发小聚在一起，聊以前的峥嵘岁月。讨厌听他说自己的宏伟计划，幻想着如何东山再起。讨厌他们吞云吐雾，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家弄得乱七八糟。讨厌他们走了之后，自己还要辛辛苦苦地收拾屋子。更讨厌父亲喝多了酒，土皇帝似的在家跟她和妈妈耀武扬威。分明没有工作，现在花的一切生活费都是战北爵临走时候留下的卡。他每天挥霍无度，照这样下去，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回到又要回到解放前了？忍到十点多，众人散去，敏儿去收拾桌子，顺便提醒父亲。“你能不能别每天喝酒，每天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不说，我们这点儿钱也遭不住。我还要上学，妈妈还要看病…”父亲靠在椅子上，脑袋东倒西歪，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少跟我扯这些让人心烦的东西！我不知道手里钱不多？我不知道钱要花在刀刃上？就你知道？”

“我这么做为了谁？嗯？每天累死累活为了谁？还不都为了你！”

敏儿：“为了我？！”

“当然！我多大年纪你多大年纪？我还能活几年？如果单纯为自己，我用得着这么拼？”

“一把年纪了还想着拼事业，还不为了你以后能过好？你想想，如果我事业成功，重振旗鼓了，受益人是谁？还不是你？”

敏儿简直要被他的强盗逻辑和没来由的自信给逗笑了。“就你现在这样子，还幻想能重振旗鼓，留一大堆财产给我？别做梦了。”

“活着的时候别把我累死就谢谢你了。”

“你！申敏儿，说话给我客气点！看不起自己老子？你找死是不是？”

父亲最讨厌听她说实话。“就会在我面前横，战北爵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我凭什么这么跟人家说话，人家替我们还了这么多债，又给我们买了房，我有什么资格这么跟人家说话？”

“怎么没资格？老子救了他的命，没有老子，他能活到今天？就是有资格！”

越说他强盗越强盗。敏儿更正他。“别可笑了好不好？他的命是你救的？我觉得自己没资格，你凭什么觉得有？”

“如果不是我生养了你，你能有机会救他？你救他就等于我救的！”

父亲越说越来劲。“不是我说你，养女儿就是没用，格局小的针眼似的，什么都不敢想不敢干，一辈子成不了气候！“……”“我说我的傻女儿，你就接着傻吧。这么大的恩情，加上当初你俩相处的状态，你其实完全可以嫁给他…”敏儿恶心极了，实在听不下去了。“能不能别说了，人家已经结婚了。”

父亲眼睛一瞪。“结婚不能离？这年头，结婚算屁！”

“就算不离，凭他的身份，把你养在外面，随随便便手指缝里漏点也比嫁人强。”

“你知道他是谁吗？别长个脑子光知道干活不知道思考，他是战北爵！”

“别说南城，你就在福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他？不是一般的有钱！”

“像他这种长相，这种权力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就围着一个女人转？正常男人，谁在外面没点花花肠子？”

“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去找他，跟他好上，生个一男半女。读什么书啊？后半辈子…”敏儿气笑了：“所以在你眼里什么都没钱重要，说白了，为了钱，让我去给人做妾都行？”

“那怎么能叫做妾？给他这样的男人生孩子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是光荣很值得骄傲的事，怎么能叫做妾？”

“呵，你想得真开。爸，老天没把你生成女人，实在浪费。”

“我没你那么厉害。既然你觉得他欠了你恩情，你去找他，你去给他生一男半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