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活动结束，女人去了趟卫生间。回来裹上舒适的浴袍，坐在床边点了支烟，自己先抽上一口，然后递去陆明哲嘴边。为了维护自己的斯文形象，陆明哲平时几乎不抽烟。但每次在她这都会破戒。两人同时把雾气呼出去，陆明哲顿了几秒，睁开眼。“几点了？”

女人没回答，把床头上的手机拿过来，按亮屏幕给他看。真荒唐，居然从中午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多。“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她把手机扔回去，下了逐客令。陆明哲就喜欢她这一点，把两件事分得很清楚。纵然两人在睡觉的时候有多默契，一旦醒来，总是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就是姐姐的好处。比那些年少不懂事的妹妹不知道好多少倍。经济独立，思想独立，拿男人当快餐。不光陆明哲，应该有不少男人都喜欢她这个样子吧。换做以前，不用她赶，陆明哲自动会走。但，谁让今天心里不痛快呢。“干嘛这么着急赶我走？有约会？”

女人没回答他，转而一个淡淡的眼神看过去，似笑非笑。“看来你是真失恋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你陆大医生搞不定的人，挺优秀啊，姐妹给我们女人长脸了。”

陆明哲：“…我失恋你还挺开心？”

“当然。恶人自有恶人磨。总不能让你一直渣别人，也该有人来渣渣你，恶有恶报。”

陆明哲没好气又闭上了眼睛。“没看出来你挺恨我。”

“犯不着。”

女人笑着，缓缓站了起来，把烟灰往烟灰缸里磕。“早不是18岁的小姑娘了，脑子里不是除了爱就是恨的，尤其对男人。浪费不起这个时间。”

换做平时，她说这种话，陆明哲肯定欣赏她的态度。并且为自己找了这样一个伴侣而沾沾自喜。但此时此刻，多少听起来有些讽刺。就这么没魅力吗？在一个女人那碰壁，两个，还碰壁。我陆明哲就这么差？到底是哪出问题了？但这种伤自尊的问题他是不会直接问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看着女人窈窕的后背。“我们俩有多长时间没联系了？”

女人没回头，继续磕着烟灰。“不知道。几个月了吧。”

“据说在女人的世界里，超过三天不联系就算分手。没想到你还愿意让我过来。”

“分手？”

她觉得可笑似的回了头。“我们俩从来没牵过手，何来分手之说？”

“……”陆明哲怪没意思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陆大医生。今天你话有点多，而且有失水准。”

女人打断他。“我们俩见面你情我愿的，是寂寞的产物，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太多就没意思了。”

确实没意思。但陆明哲不想一个人孤单地回去呆着，就是想问。“是不是这段时间你一直单着，没找别人？”

“你就那么想听我说那种话？”

女人毫不留情揭穿他。“我爱上你了，爱的无可救药，无法自拔。”

“为了你，我可以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等你回头。你随时愿意来，我随时为你打开大门？”

“……”潜意识里确实是想听这种话的，被她直白的说了出来，好没意思。女人冷笑。“你们男人呀，通过打击女人来获得心理上的满足，还需要通过女人的恭维再度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处处离不开女人，却还要瞧不起女人。真是个矛盾综合体。”

“我不喜欢你现在废话连篇的样子，赶紧起来，穿衣服走吧。”

“如果能恢复到以前的潇洒自如，咱们还有下次。如果你继续这样，不好意思。我可能真会把你拉黑。”

因为陈娇娇的打击，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不想一个人回家呆着，陆明哲坐在车里待了又待，待了又待，决定给陈娇娇打个电话。他不是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不把这件事搞清楚，心里永远不会痛快。好在陈娇娇接了。“有什么事吗？”

陆明哲开门见山。“发个地址给你，过来见一面。”

“你有毛病吗路明哲，这么晚，我…”“你现在在南城，我知道。我今天看见你了。从酒店出来的。”

“……”“陈娇娇，咱们有话直说吧。地址发过去了，面对现实，别让我瞧不起你。”

他先一步开车到了咖啡馆。很快，陈娇娇也去了。换了条黑色的抹胸小黑裙，脖子戴着珍珠项链，头发高高扎起，画着漂亮的妆。整个人美的跟（蒂凡尼的早餐）里的奥黛丽赫本一样。只是可惜了，这么美的人，心却不属于他。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突然变成了别人的。尤其建立在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这件事上。陆明哲非常非常不痛快。陈娇娇坐下，看他面色不善，已然猜到了八九分。坦白道。“怎么会看到我？你今天也去酒店了？”

“但我是去见朋友。”

陈娇娇垂下眼皮。“不好意思，我确实该事先跟你坦白的，但…”“但什么？看我舔的这么来劲，不忍心伤害我？”

她又抬起眼皮。“你别把话说这么难听。”

“本来就是。你都做这么难看了，还怕我说得难听。”

陈娇娇不说话了。他盯着她，又问。“你们俩好多久了？”

“不管一天还是一百天，对你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不想说这个。”

陈娇娇躲避他的眼光。“现在直接说说你想怎么办吧。”

看她这个躲闪的态度就知道，时间绝对不会短，要不然不至于开不了口。陆明哲简直呵呵了。自己有这么差劲吗？又送钱又送人的，心都快挖出来给她了，结果她暗戳戳的跟别人好了那么久！“到底是一天还是一百天，对我来说意义非常重大，必须要知道。你跟我说实话。”

陈娇娇知道这件事对他伤害很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大。陆明哲在他眼里是个成功且风流的潇洒男人。他对自己并没有多少爱意。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家世尚可，长得也漂亮，嫁给他脸上有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