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正式产检，大家都挺重视的。从机器上看到那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陆明哲还拿手机拍了下来。向晚躺下的时候陆明哲扶着她，起来的时候陆明哲抱她起来，甚至还帮她穿鞋。连医生都被恩爱到了。“见了这么多孕妇，你是最福气的。”

“先生长得又帅又体贴，弟弟也是个帅小伙，将来孩子生下来肯定特别幸福。”

陆明哲趁机问医生，能不能透露下是男孩女孩。医生不说，只说男女都一样，甚至这几年，大家都开始疯狂想要女儿了呢。向阳怕她误会，替陆明哲解释。“我姐夫也想要女儿，天天对着我姐肚子许愿，名字都给起好了。”

“哦？这么喜欢女儿？”

陆明哲说：“我老婆长得漂亮，生个女儿肯定像她。多好。”

“给女儿取得什么名字啊？”

“果果。”

向阳抢答，“得偿所愿，开花结果的果。”

“噗呲！”

医生被逗笑了。“行了，出去吧，照顾好果果妈。”

众人眼睛一亮，陆明哲激动得都快不会管理表情了，“医生…”“嘘…”医生摆摆手，“别声张，快出去。”

三人走到大厅陆明哲还在激动，轻轻摸着向晚肚子。“老婆，我们得偿所愿了，辛苦你了！”

“说来挺对不住你的，都三个月了，人家怀孕躺在家里等吃等喝，一天加餐无数，看看你…”“今天都不去工作了，我们一起去买点菜回家做好吃的，好好给你补补。”

向阳陪着高兴，好啊好啊！见他俩都高兴，向晚也高兴。“那我们一起去菜市场吧，里面的菜种类又多又新鲜，价格还便宜，除了脏点儿没毛病。”

“超市虽然干净，但菜都不原生态了，吃多了对果果不好。”

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逛个菜市场都是好的。陆明哲乐此不疲把车开进了离他们小区最近的一个农贸市场。菜市场巨大，一排一排的摊位看过去，全是花花绿绿，鲜嫩多汁的各种蔬菜。市场人声鼎沸，男男女女在里面穿梭，烟火气息十足。陆明哲人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地方，虽然地上很潮湿，踩起来很不舒服，但心理感受是很好的。“早说有这种地方啊。早说我们就早来这里买了。真新鲜，真好看，生的都能勾起我的食欲。”

见他喜欢这里，向阳提议。“要不咱们定个规矩吧，以后两天来买一次菜，咱们三个一起。”

“无故不能缺席，谁爽约当天罚谁洗碗。”

三人挑了好多蔬菜，向晚熟练的跟老板砍了价，又去生鲜区买了些鱼虾。大家有些流连忘返，足足逛了快一个小时才出去。陆妈戴着墨镜坐在车里，看着自己儿子手上提着一堆蔬菜，鞋子上布满了泥点子，从乱糟糟的菜市场走了出来。他跟那个女的一边走一边说话，路过一家卖调料的店铺，停下来，让那女的在他口袋里摸出钱包，拿出几张零钱，又去买了些油盐酱醋。两个人就像这市场里众多平凡的夫妻一样，渐渐消失在了人潮中。陆妈心里难受的提不上来气。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她一直没有工作，全心全意在家照顾两个孩子。给他们最好的医疗条件，最好的住宿环境，最好的教育资源。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考上名牌大学，将来出人头地，过上一般人比不上的日子。结果呢？操心了二十多年，儿子不但没越来越好，反而安于现状，变得越来越普通。就像她栽了一棵苹果树，好不容易开花结果，眼看快成熟了，却被人偷走了一样。向晚毁了她的心血。那种感觉是没有当母亲的人无法理解的。望子成龙是每个父母都会有的原始渴望。没有人会开开心心看着自己孩子堕入平庸。也许陆明哲现在不理解她的苦心，等年纪再大点儿，吃够了生活的苦，亲自养了孩子，他就能明白了。一个男人没有权势没有钱财没有地位，只能一辈子对别人点头哈腰。就像陆明哲的舅舅一样，一辈子生活在社会最底层，饱经磨难和打压。人到中年，开始悔悟当初没有好好把握机会，但一切都来不及了。陆妈不甘心，也不允许她儿子变成那样失败的男人。今天这一幕，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宁愿儿子恨她一时，也不愿将来恨她一世。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母亲的苦心。第二天虽然是周末，但明晚夫妇还是都起来上班了。陆明哲照把向晚送到了楼下，两人吻别。目送他离开后，向晚没直接上楼，而是缓了一会，朝路边那辆熟悉的车走了过去。陆妈妈在路边等她。坐进熟悉的后座，看着那张眉目间跟陆明哲神似的脸，她心里说不上的悲哀。明明他们可以成为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陆妈妈就是不肯。“陆太太，找我什么事。”

陆妈把墨镜取下，直接问。“是不是最近日子过得挺不太平？”

向晚不卑不亢看着她。“是。连地方住都没有了。看到我们混成这样，你是不是挺高兴的？”

“其实完全不用这样，向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只要你离开我儿子，依你的才能，你可以过得更好。”

向晚听腻了这些话，直白打断她。“如果你是来劝我跟陆明哲分手的，不好意思，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除非他主动放弃我。”

“陆太，我可以走了吗？”

陆妈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再一次先沉不住气。“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离开我儿子，我会对你更严厉。”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向小姐，火灾的事，你直播间数据异常，销量猛增，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