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课。”

很快，开始排队挂号了。向晚第一个，唐海潮第二。挂完号，向晚被叫进了诊室。唐海潮见她没人陪着，出于关心，跟去了门口。护士问他是不是家属，进不进来，“不进我把门关上了。”

向晚回头看了一眼，唐海潮正准备走，她说：“进来吧。”

把帘子拉上，医生先给向晚做检查，然后问她的诉求。向晚说不打算要了，医生有点吃惊。“这都三个多月了，孩子各方面发育都挺好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想起上回产检的事，向晚心里一阵难受。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就是不想要了，你别问那么多，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这手术可不是说做就做的。家属呢？家属来了吗？”

一直在门口站着的唐海潮赶紧走了过来。“我就是她家属。”

医生又看了看诊疗卡，觉得向晚名字眼熟。仔细看了看她，又看看唐海潮，似乎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前几天刚到医院来过？我记得那会儿…他是你什么人？”

向晚还没回答，唐海潮抢着说，“我是她哥。”

“你爱人呢？我记得上回是你爱人和你弟弟陪你一起来的。他不是对你怀孕挺高兴的吗？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们商量了吗？”

医生一脸严肃。“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很多孕妇没经过家属同意，私自来做手术，最后家属跑到我们医院来闹。”

“所以现在医院有明确规定，没有爱人或者监护人签字不能做手术。你可别坑我。”

见医生这么说了，向晚没办法，只能跟她实话实说。那个人不是她爱人，他们俩只是男女朋友关系，现在分手了，所以孩子不能要。年轻人分分合合，拿感情当儿戏，医生也是常见的事。见她这么说了，顿时无语。“那你再去做几项其他检查吧，全部检查合格，有人签字，我就给你安排手术。”

向晚拿着单子出去，唐海潮说我等着你，等下我帮你签字。等她一通检查回来，唐海潮的前妻已经检查完走了。唐海潮在诊室门口等她，陪着她一起进去让医生看报告。等了半天才轮到他们，结果医生一看报告，神色更严肃了。“你现在的胎儿大小已经不是流产，而是引产，这个对身体伤害很大。”

“而且你子宫内膜比较薄，做完引产手术很有可能引起盆腔发炎，造成内膜粘连，终生不孕。”

“你还年轻，向小姐，我建议你慎重考虑。”

向晚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活了30年，就怀这一次孕，就动了一次打胎的念头，结果还不能打。以后有可能终生不孕？她犹豫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上了年纪后能抵挡得住孩子的诱惑。如果她真的以后彻底不能再生了，再遇见一个她喜欢的人，该怎么跟他交代？而且，她真有这么讨厌这个孩子吗？孩子仿佛感受到了向晚的想法一样，轻轻在她肚子里动了一下。向晚被这陌生的感觉弄得浑身一凛，“我肚子好像动了。”

医生说：“正常情况下三个多月确实有胎动了，因为孩子已经成型了。”

“看，她都会在肚子里跟你打招呼了，真忍心就这样把她扔了吗？”

向晚用手轻轻抚摸肚子，想象孩子的长相。陆明哲鼻梁那么挺，眼睛那么好看，身材好，皮肤也好。不管他人品方面怎么样，用他的基因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是不会差的。那么可爱个孩子，跟她也有一半关系…思索片刻，她终于又改了主意。谁也不冲，就冲自己，她要把孩子留下来。爱情太难得了，以后有幸遇到就遇到，遇不到，好歹有个孩子跟自己作伴。还有奶奶，看到自己的孩子肯定会很高兴的。就这样，她又离开了诊室。往外走的路上，她问唐海潮，“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唐海潮说：“当然不是，很伟大，你选择了一条明知艰难但还愿意走的路，是个很勇敢的女性。”

“孩子不光是他的，也有你的一半。不管生与不生，你的选择都是对的。我都支持你。”

不知道怎么说，向晚感动一瞬，“唐先生…“”“还叫唐先生？事到如今了，你就不能叫我一声海潮？”

向晚觉得有些拗口，叫不出来，唐海潮笑了。“行了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送你去公司吧。”

向晚说不用了，自己开了车。“那你接下来准备干嘛？”

向晚说把公寓卖了，工作室转让出去，欠的债都还了，然后离开这里。“去哪里呢？该不会回老家吧？如果他有心找你，岂不是一下就能找到？”

不会回老家的。这几年，明里暗里老家人都在传，向晚做了不正经行业，傍了大款，所以日子过得红火。她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亲戚，奶奶一辈子没出过远门，该带她去远方走走了。“我打算去杭城。听说那里四季不是特别分明，住起来蛮舒服的。”

“关键网红基地，多多少少好找工作。我也得为以后打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