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之前出去玩的时候没少把孩子扔给周金贝。平时在战北爵手下讨饭吃，被骂来骂去的，这个姑姑当的也不容易，姜南方叹口气。“我顺便给你也做一份午餐得了。冬瓜排骨汤好不好？”

“滋润营养又不会长胖，适合冬天。”

“那可再好不过了，谢谢你，亲爱的姐姐。”

姜南方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下楼打车又去了趟超市，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中午11点多了。病房有暖气，对于一动不动的人来说温度刚好。她却热得一进去就脱了大衣。还随手把头发用束发夹抓了起来，是战北爵十分熟悉的居家干练模样。等了那么久，战北爵有些困，眯眼睡着，听见她来，眼睛悄悄睁了个缝。看见身姿苗条的姜南方把装着食物的保温盒递给周金贝，轻手轻脚脱了衣服。然后走去了陆明哲病床前，伸手轻轻在他额头上探了探。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陆明哲也真是的，居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他中途一直没醒过吗？”

周金贝小声跟她对话：“醒过，但不说话，昏昏沉沉的，一会儿又睡了。护士说，还没退烧，等下接着打点滴。”

“他嘴巴好干，嘴唇都要裂了。这里有棉签吗？给他嘴上稍微沾点水，润湿一下。”

周金贝出去问护士借棉签，两人围着陆明哲转了好几分钟才想起他。战北爵闭着眼，感觉到脸上投来了她关注的目光，但没等到她试体温的手。看了他片刻，用气声小声对周金贝说。“保温盒我刚买的，保温的很，既然他睡着了就先放着吧，你先吃你的。”

“忙了一上午，热得我都出汗了，得回去洗个澡休息下。先走了啊。”

周金贝看着装睡的战北爵，心说：你个没出息的，等了半天，终于把人等来了，你连眼都不敢睁？刚想想个办法留下姜南方，伴随着一阵咳嗽，战北爵睁开了眼。“咳咳咳…”肺里疼得难受，一咳就震得整个胸腔都是疼的。姜南方下意识看过去，他皱着眉头捂着胸口。“……”纵然难受，战北爵也不敢摆架子。视线跟姜南方目光对上，主动开口。“你来了。听周金贝说给我送午饭来了，辛苦你了。”

总算说了句人话。看他病的可怜巴巴的，前两天好歹帮了自己，姜南方不好太凶。“不辛苦。以后工作别那么拼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把自己弄成这样，万一让孩子知道了，不是反面教材吗？”

“知道了。忙了一上午，辛苦你了。周金贝，怎么不给人搬个凳子？”

周金贝：“……”姜南方拒绝他的好意：“既然醒了，你赶紧吃饭吧。我在这儿呆着也没什么事，先回去了。”

周金贝赶紧拦她，“怎么会没事呢？你不能走，有好多事情要做。”

“什么意思？”

周金贝让她坐下慢慢说：“昨天我们是从招标现场直接到的医院，提前也没准备换洗衣服，洗漱用品之类的。”

“你是不知道，我从昨天到现在，没洗澡，没洗脸，没换衣服，没刷牙，也没卸妆，就这样脏到现在。你说惨不惨？”

姜南方：“……”“我没有强迫你在这里替我换班的意思啊，就是说，咱能不能稍微耽误一下？”

“你先喂我二哥吃个饭，我趁机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帮他拿些东西过来？不然你走了，我一个人真忙不过来。”

她说的有理，姜南方同情她，坐下了。“反正我今天也不上班了，你把东西吃完回去睡一觉吧，晚上九点之前过来就行。”

周金贝简直喜出望外。“真的啊？但九点会不会耽误孩子们…”“我跟阿成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孩子们都习惯了。行了，人不能不睡觉，别废话了，赶紧吃，吃完回去。”

“还是你对我好，你真是我的亲姐呀南方姐。”

周金贝抱住她脸吧唧亲了一口。“那我就不客气啦！”

想想她说得那么久没洗脸没刷牙，还亲自己，姜南方嫌弃的在脸上抿了下。“真是不嫌恶心。”

说的战北爵挺不好意思的。他也没洗脸没刷牙，会不会此刻的他在姜南方眼里看起来就是又邋遢又恶心的？姜南方只是开玩笑罢了，把床替战北爵摇起来点，问他。“这样可以吗？”

战北爵点点头，撑着胳膊想起来，胸口又是一阵疼痛。看他皱起眉毛，姜南方上前，搬着他脖子，把枕头给他竖了起来。“不是已经退烧了吗？应该就剩剩下炎症了。好手好脚的，不耽误吃饭，就不用我喂你了吧。”

难得撒一次娇，你要能喂最好。不过战北爵不敢说：“我自己来。”

姜南方带了碗，替他舀了一碗汤出来，闻起来有股子中药味。战北爵皱眉头，被她看得一清二楚。“我辛辛苦苦熬了一个多小时才熬好的，别告诉我你不想喝啊。”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都吃不了，还不如个孩子。”

谁说我吃不了苦？战北爵把碗接过去吹了吹，勺子也没用，咕嘟咕嘟几口吞下。还逞强：“再来一碗。”

周金贝在旁边看着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噗嗤一声，差点儿把排骨喷出来。南北夫妇同时把你笑什么的目光投了过去，周金贝赶紧解释。“就是觉得我二哥太可怜了，都把他饿成这样了。啊，南方姐，幸好有你。”

连喝三碗汤，嘴里苦得呼吸间都是一股子药味。姜南方拿出了他的冰糖炖雪梨。“喝点儿这个，中合一下。”

几口甜汤下肚，舒服多了。战北爵被她喂着慢悠悠吃了几口，不忍心再吃。“吃不下了，先留着。剩下的晚上吃。”

“要喜欢吃就一口气吃完，有什么好留的？晚上有晚上的。”

周金贝不解：“你不是答应我在医院帮我看着呢吗？也没办法回去做饭呢，晚饭…”“在锅里闷着呢，让阿城跑一趟不就好了？”

“南方姐，我就说嘛，还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