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诧异。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回公司，去他家干什么？再说了，上次不是把话说清楚了吗？没必要再私下联系，他又想搞什么？见贺瑶投了诧异的眼光过来，战景睿解释。“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去公司，大家对这个病有偏见。万一听说了，引起恐慌就不好了。”

他说得有道理。贺瑶自己对这个病也有偏见。可是也没必要去他家吧？“既然这样，送我回家就行了。”

“你家在哪儿？”

贺瑶说了唐工帮她介绍的房子地址，战景睿把手腕抬起来看了看。“到午饭时间了。吃了饭再回去。”

贺瑶不明白他到底想怎样，“不用了。公司肯定还有好多事等着你，不耽误你时间了。”

战景睿不说话，车子继续往前。就这么无声僵持了将近一分钟，贺瑶觉得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叹了口气。“那我请你吃个饭吧，点外卖，去我家吃。”

战景睿没否决，贺瑶在手机上下了单。等车子到她家楼下，外卖也正好到了，俩人拿着吃的一起上去。屋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战景睿进门，下意识打量屋子布局，贺瑶锁了门，放下吃的，“唰”一声拉上了窗帘。他不明白拉窗帘干嘛，贺瑶很快让他明白了。因为她开始解衬衫扣子。战景睿眼神一凛：“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

贺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上动作不停。“这不是你想要的？”

“我不是什么好人，正好也跟过你，不用负责，不睡白不睡。”

扣子转眼解开四颗，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暴露在了眼前。虽然很好看，但战景睿还是别开了眼睛。“你疯了？”

这会又成正人君子了？贺瑶冷笑：“怎么？知道我可能会感染，怕了？”

“放心，我买雨伞了。”

战景睿往外卖上看，果然，食盒旁边还有个药店的袋子。他转回头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贺瑶。“你凭什么觉得我对你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还能有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三番五次刻意跟我产生交集是为了追我。你对我余情未了，觉得我比楚汐好，自己爱我爱的不能自拔，想娶了我。”

“……”战景睿被她噎住了。“所以根本就不是，是吗？那就是想玩儿玩儿呗。满足你，到手了就腻歪了，你就能放过我了？那你开始吧。只求你早日放过我。”

虽然战景睿没有打算再追她，娶她，可他也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以前分明是恨她的，恨她糟蹋他的感情，恨她不告而别。可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想要靠近她，想看见她，想到她家里来。爱恨嗔痴，他什么都想了，就是没那些龌龊的想法。贺瑶这么想，这么做，无疑是在往他的心上扎针。他好气，气得恨不得把这个糟蹋他真心的女人撕碎。可他又做不到。“想多了。我只是单纯出于人道主义来关心你。既然你觉得被打扰了，那我以后不多事了就是。”

“衣服扣好，饭你自己留着吃吧。”

说着，他转身要走，贺瑶拽住了他手腕。“我能不能再大胆猜测一下，其实你有问题想问我？”

战景睿被她一语道破了心思。没错。他之所以会对贺瑶牵肠挂肚这么多年，就是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没得到答案。以前，他以为再也遇不到她了，永远不会有答案，放在隐隐作痛。现在遇到了，那个问题总在呼之欲出。但他又问不出口。因为这个问题承载了他所有的自尊。像一根刺，梗在心头。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终于都符合了，见贺瑶如此坦诚，他也终于有了说出口的勇气。“没错，我确实有个问题想问你。”

贺瑶假装平静地看着他：“你说。我知无不言。”

“当初，你靠近我，就为了在你那些朋友面前有炫耀的资本吗？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

战景睿的眼睛生的非常好看，温柔的时候像一汪清澈的泉水，饱含深情，让人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坠落。贺瑶看着迷人哀伤的他，好想扑上去抱他，深深把脸埋在他怀里，用尽力气告诉他不是。她好爱他，爱惨了他，每天做梦都在重温当年跟他在一起的时时刻刻。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拥有他。可是她不能。“不是早就知道了嘛，你还问。想跟我算旧账？”

战景睿懂了，心结一瞬间，彻彻底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