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夫妻俩便兵分两路,各自开始了计划。陈东阳继续陪彭飞干活,得知今天看不见纯纯,陪她姐出去逛街去了,彭飞多少有点失落,本来就不善言辞,干了一个多小时的活也没主动说一句话。看得出来,因为纯纯不在,他兴致缺缺。陈东阳也不是来干活的,便喊他歇歇,两人去了二楼阳台。“彭飞,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有话我也不想藏着,咱们实话实说吧。你是不是喜欢纯纯?”
彭飞没想瞒他们,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他没做心理准备,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囧的不行。陈东阳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承认了,接着道。“你可以喜欢她。纯纯漂亮,可爱,性格又好,人也单纯,值得被人爱。可是,你觉得你们俩真合适吗?”
陈东阳也不瞒他,把纯纯那段时间失踪,家里被搅得天翻地覆,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去找她的事说了一遍。“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象出来,身边至亲的人突然失踪,不知死活,家里人的那种慌乱,总之当时大家的天都快塌了。”
“后来得知她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虽然外表看起来没大碍,但心里受到了严重创伤。你知道家里人对伤害她的人有多憎恨?”
“如果我没说错,你就是曾经把战家搅的兵荒马乱,伤害了她身心的人吧?”
彭飞早就慌了,听他说完,实在不知道怎么办,面如土灰,结结巴巴的看着陈东阳。“我知道自己有罪,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知道错了,哥,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了,以前我……”陈东阳打断他:“你也许是个心思并不复杂的人,只是被当地习俗裹挟着随大流,并没有真正想伤害纯纯,可造成的伤害是事实。”
“想凭几句道歉就糊弄过去,让她的父母家人接受你,不可能。”
彭飞简直要心慌死了。连他姐夫都说两人不可能了,怎么办!他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的心,绝望的蹲到了地上,懊恼地抓头发。“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曾经做出那样的事,因为无知,因为愚蠢,我……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们都不会再相信我了,可是,我真的喜欢她。我只想每天看见她,对她好,哪怕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她。”
陈东阳相信他这些话是真的。因为不管从外貌、学识还是家境,纯纯都值得任何一个男人这样爱她。可显然,彭飞不是最优选。他学历不高,没有正经工作,就算是做战家的上门女婿,让人知道找了这么个乡下人,而且还是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战家的名声怕是都要完蛋。陈东阳不想把他打击的太狠,看了一会儿,也蹲到了他面前。“其他我就不多说了,就说一个现实问题。如果纯纯真的跟了你,你能保证让她过上好日子吗?”
“你的家庭帮不了你,她也不可能跟你回农村。如果在南城扎根,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吗?”
“你知道南城的房价有多高吗?你知道养一个孩子的成本有多高吗?如果你们俩结婚,她赋闲在家相夫教子,你能养活一个家庭?”
彭飞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盲目的追随本心,觉得战景纯好,喜欢她,想跟她待在一起。虽然他心里也期待自己赚大钱,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挣。“我不知道南城的房价有多高,也不知道养一个孩子的成本有多高,我只知道我喜欢她,愿意让她什么都不做,每天只做开心的事。我有力气,可以打好几份工,我一定会尽力挣钱的,尽全力给她最好的!”
陈东阳是男人,可听不得这种空话。“别太天真了彭飞,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指望下苦力翻身致富是不可能的。你再有力气,能撑得过一年两年,能撑五年十年?”
“没有正经工作,就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你们俩年龄越来越大,收入却日复一日,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你听过吧?感情在生活的细枝末节里迟早会被耗尽,总有一天,纯纯会主动看不上你的。”
彭飞绝望了,连这样都不行,那他该怎么做?看着他迷茫无措的眼睛,陈东阳狠了狠心。“你不要以为纯纯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心理学上有一种病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害人在受到伤害后产生了自我厌弃心理,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伤害她的人,她不值得再被任何人接受,所以才自暴自弃接受对方。”
“纯纯生活的圈子里,男性个个都是社会精英,她一向对自己高要求,肯定是觉得自己不完美了,才会产生这种迷失感。这不叫爱,这是一种病态心理,你明白吗?”
彭飞不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可听陈东阳说纯纯对他的爱只是一种病,顿时崩溃了。“不会,纯纯不是那种人……”陈东阳说:“她现在是一个病人,是一个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你说这种话完全是在掩耳盗铃。她不清楚,她迷失,你也要跟着装糊涂?”
“如果你真喜欢她,真希望她一辈子都好,我觉得你应该选个爷们点做法。”
“要么放手,成全她,让她痊愈,遇到更好的人。要么自己成为那个更好的人。在此之前,我不想你继续害她,听得懂我意思吧?”
一整天,彭飞都如同行尸走肉。战景纯却收获颇丰,跟心理医生聊了很多,掌握了很多专业知识,也更清楚了人性。她迫不及待想回来跟彭飞分享,可彭飞晚上并没留她吃饭。他说今天太累了,想早点休息,态度冷的让战景纯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