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不可用其他的手段，比如你说的那什么软木弹托，增加装药。只能通过提高射角来实现。”

本来他们就是在争执抬高射角会不会让着弹点不准，提出这个要求也是应有之意。见到马钧点头，梁大仁又说道：“第三，只能用三发炮弹。三发炮弹之内若能集中靶子，则是我输，若是打不到，就是我赢。你看如何？”

这一要求一出口，梁大仁身后的徒子徒孙们也是没控制住，小声议论。梁大仁感受到了他们的反应，老脸有点红。袁崇焕满桂这些外行也就算了，他的子侄都是有操炮经验的，有一些经验还很丰富。他们是知道三发命中靶子的难度的。使炮使炮可不是像后世打游戏，瞄准了点个鼠标就能命中。是需要测定目标距离，计算弹道校验的。这个时代弹道学还是高深的学问，指望他们当兵的能熟练掌握根本不现实。算不准只能靠多次的尝试，最终能不能打中还要看运气。“没问题。”

马钧还是无所谓道。梁大仁看向袁崇焕，袁崇焕点头同意，吩咐手下去安排了。准备需要一些时间，城墙上众人交首接耳。马钧也和陈珂在角落里谈话。“老陈，你让那老头当我徒弟有什么好处，他身上那点本事我也看不上啊。”

马钧抱怨。“那个老头水平就那样，但架不住他有自己的团队啊。你当了梁老头的师傅，那些人就是你的徒孙辈。这伙人就可以供你差遣。你给他们培训一下，他们就是一群超越这个时代水平的炮兵。来年的宁远之战，胜负的成败就是这炮兵，虽然历史上宁远城守住了，但是以防万一，我们要给他上个保险。还有就是以后炮兵一定是最重要的兵种，我们要提前布局，总不能等到将来火炮多了，没有人会使炮吧。到时候如果要大规模培养炮兵，这些人就是骨干核心。”

马钧点头表示理解。其实陈珂还有想法没有说，那就是这群人原本是吕宋的明人，因为西班牙人的迫害才不得不逃回大明。将来如果他要去打吕宋，这些人就是很好的向导。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就绪了。宁远城外一处平地，用木板搭起了一个简陋的屋子，一丈见方，木屋边上还竖着面红旗，迎风招展。城头上，苦力雷虎正在装填火药。他把发射药包塞进炮筒，用木搋子往里压紧。看着麻烦，其实这已经是学习西班牙之后的成果了。原本明朝大炮装火药是直接望炮管里铲火药。药量不精确不说，还容易产生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发生着火爆炸。随后雷虎来到炮身后部的火门处，用长针扎破炮管里的药包，再把一根火绳插入到药包里。“准备！”

马钧喊道。城墙上众人除了马钧和雷虎，都退出老远。万一炸膛可不是开玩笑的。“点火！”

听到命令，雷虎用火折子点燃了火绳。怕被别人关注，他也没有拿出打火机。“轰”。城墙一震，瞬息之后远处地面腾起一股烟尘。众人探头望去。一个报靶的小兵跑到烟尘处举起红旗。距离目标还差着二十几步。“没中！”

“哈哈，我就说他就会嘴上吹牛！”

城上子侄们开始冷嘲热讽，梁大仁面上轻松，心里却有些发毛。陈珂他们事先没有用过这火炮，仅凭估算，就能打得八九不离十，这是有真功夫的。远处满桂一拍大腿道：“他娘的，这也太不靠谱了吧。差那么多，难道陈小子这次牛皮要吹破了？！老袁，你说是不是？”

一旁的袁崇焕抚须微笑。他是研究过炮战的，他心里有数，这种水平已经是很不错了。火炮边，陈珂来到马钧身边，问道：“什么问题？”

马钧轻松道：“能有什么问题？火药当量没有估算准确呗。以后我给他们改进下火药配方，就没这么麻烦了。现在让我重新算算。”

说着他打开平板，低头计算。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红衣大炮用的药包是事先称量好的。重量还算精确。但是里面的黑火药爆炸性能却不能确切掌握。毕竟马钧也不知道具体的配方比例。他也只能通过试射反过来估算。一分钟后，马钧又重新抬起来头。“雷虎，炮口抬升两度，装药不变。”

“Yes,Sir！”

雷虎没好气答应，咕咕囔囔不知道抱怨着什么，回到炮口，又把刚才装药的流程重复了一遍。“轰”。城头又是一震。众人再次探头望去。报靶的士兵举起红旗，位置在目标左边十来步处。这一次射程是够了，就是炮弹打偏了。“诶呀，可惜了！”

满桂大嗓门道。一旁袁崇焕也是心下可惜。看到这一幕，梁大仁心里却是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