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满桂请我们去城头看他们新运到的红衣大炮。我身边的马钧指点了几句，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你们连大炮都懂？”

沈云英好奇道。“略懂略懂。”

陈珂谦虚。“他指点的话被袁崇焕新请的炮术教习听到了，他觉得我们在那胡说八道，哗众取宠。然后……”“然后你们就和他打了个赌？”

沈云英脱口而出。陈珂老脸有点红，点了点头道：“沈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沈云英难得放下矜持，冲陈珂翻了个白眼。她可也是和陈珂打过赌的，严格来说，现在他们两个在这里就是在兑现赌注。陈珂把和梁大仁打赌的经过一五一十讲了一遍。“所以，现在宁远城的炮兵们都是你们的学生了？”

沈云英有点佩服。“这么说也没错。”

陈珂道。“那你们干吗不留在宁远城？你们这么有本事，干吗不在袁大人那里谋个出路？”

面对沈云英的询问，陈珂生出了恶作剧的心思。一本正经看着沈云英的眼睛道：“当然是为了和云英你一起……种土豆了。”

“你！”

陈珂的前半句把沈云英弄得心神失守，正当她要呵斥陈珂是登徒子的时候，后半句又让她把话吞回了肚子。沈云英平复了心绪，没好气道：“既然土豆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让袁大人在宁远城帮你们种？”

“我说过了，他也是相信我说的。但是现下宁远城的首要之事就是修整军备，应对来年之战。袁大人也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种土豆，再说他们也不缺兵粮啊。“这倒是。”

沈云英赞同。即便朝廷缺粮，也不会少了一线的官兵的。“所以袁大人就让我回到这柳郦城，招揽周围的流匪，组织流民试种土豆。待到收获以后再带着大伙儿一起去宁远城，抗击女真。”

沈云英点头，她算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不和谐的男声：“沈姑娘，切不可听他的一面之词！”

沈云英听闻声音，眉头蹙起。陈珂察觉，好奇看向门口。门外走进来一个男子。这男子一身青色儒袍，书生打扮，看着年纪不大，相貌斯文，但眉眼间有些不平之气。他余光瞄了陈珂一眼，径直来到沈云英身前，施礼，然后指着陈珂道：“沈姑娘休要听他的一面之词。”

陈珂也是莫名其妙，我招你惹你了。只见那书生继续说道：“袁大人身居宁前兵备佥事，唐唐的朝廷正五品官，岂是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能够随便结交攀谈的？！”

沈云英也是无语，这宋有才显然有备而来，事先了解过陈珂的情况。就是着急了点，着了相了。可能刚到内院，在外面才听了陈珂最后一句话，就着急进来指着陈珂鼻子骂。她也懒得解释，等着看这个宋有才出丑。宋有才看沈云英面无表情，以为她要听自己细说，于是继续说道：“叫沈姑娘知晓，我家姑母乃是现今宁远城总兵满桂的正妻。去年我也曾去宁远城拜访过姑父，还面见过袁崇焕袁大人。袁大人乃是进士出身，看着慈眉善目，面上也挺客气，然其法度威严，见到陈珂这种不学无术之辈，又岂会和他过多攀谈？！更不要说托付重任于他。”

“那袁大人和你说过许多话吗？”

陈珂好笑，冲着宋有才问道。“那是当然。”

宋有才终于把视线转向陈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