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站了出来，他和祖承训有一些交情，再加上高第背后东林党想要扩充自己在辽东的影响力，高第帮着说了些公道话，随后祖家一家老小就没事了。说起来祖大寿也搞不清到底是皇帝听了高第的话对他们祖家网开一面，还是说朝堂争斗之下，人家又有了新的牺牲品，总之他们祖家是欠了高第一个大大的人情。再后来，高第顶替辞官的孙承宗担任辽东经略，驻守山海关，祖大寿主动调到山海关帮着“恩公”带兵。听完了祖大寿的讲述，陈珂也算是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那二哥，若是高大人不阻止，你想不想到宁远城去帮着守城呢？”

陈珂问道。“那敢情好，要是没人阻拦，我肯定带着手下兄弟去和他女真人真刀真枪地干。四年前的广宁之战打得太憋屈了，你说要是两方堂堂正正对垒作战，输了也就输了，那是我们技不如人，可说句不好听的，三弟，不是我找借口给自己台阶下，那广宁之败真的是非战之罪啊！后金还没怎么着，我们自己人先打起来了。辽东经略和辽东巡抚两人互相给对方使绊子，恨不得对方倒霉，皇帝不管，朝臣在后面鼓劲，后金在边上看笑话，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祖大寿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在广宁也待了好些时日，那里有我许多兄弟袍泽，我带兵撤退之时，眼睁睁看着殿后兄弟被建奴屠戮凌虐，你知道我心里是何感受？！我恨不得单枪匹马杀回去，杀他个七进七出，哪怕被万箭穿心，也比看着袍泽身首异处来得痛快啊！”

说着说着，祖大寿眼里泛起了泪光。陈珂丝毫不怀疑祖大寿的话，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在大凌河城，在锦州城，哪一次他祖大寿不是打到弹尽粮绝？这种人会是“汉奸”？他变成“汉奸”也是明廷逼的，实在是明朝气数已尽，不堪辅佐。陈珂拍了拍祖大寿，安慰对方情绪，待到他心情平复，道：“二哥莫急，总有一天我们会让女真人血债血偿的……”“偿个屁！”

祖大寿打断道：“萨尔浒、广宁，我们明军兵力占优还被打得大败，现下女真人在辽东的兵力已经不若与我们，再次接战，我们必然处于兵力劣势，还怎么打？！”

祖大寿接着道：“论士卒勇武，那女真人比我们明军强，论打仗本事，那女真人个个弓马娴熟，我们也比之不过，更何况他们骑兵数量远胜于我们，我们除了死守城池，还能做些什么？！我们据城而守，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处于不败境地，想想就憋屈！”

“那我们也搞骑兵啊！”

陈珂故意道：“我们大明虽然不产马，但幅员辽阔，财力大大强于女真，哪怕是重金购买，也应该能攒起不小的规模。”

“你说的没错，我们大明的实力，攒起几万骑也不是不可能，关键是没有好的骑手，即使我们骑马练熟了，让他们在马上放箭也没什么准头，这一点比那些女真人还有蒙古人差远了！”

祖大寿无奈道。“那二哥有没有想过在马上使用火器呢？”

陈珂循循善诱，“如果让每一个骑手都配备鸟铳或者三眼五眼铳，不和女真人正面撕杀，只在远处放铳，那我们和女真的差距不久小了许多？”

祖大寿略作思索，摇头道：“三弟，你这想法不切实际。你可知火铳的射速比之弓箭要慢许多？你可知火铳的装填相当麻烦，很难在马上独立完成？你又知不知道既使是最好的火铳，射程也比弓箭远不了多少？如果真按照你所说组建骑兵，也只是徒费钱财，被女真人耻笑罢了。”

祖大寿泼冷水，陈珂无所谓，笑道：“二哥，你所说的情况都是建立在现有火铳水平基础上的，如果我告诉你，我能改进现有火铳，让其射速翻几倍，射程也多出一大截，你觉得我们的骑兵能不能和女真人一决高下？”

“三弟休要枉言。”

祖大寿出声喝止，似是觉得太过严厉，语气缓和道：“火器的改进岂是那么容易之事。你可知道朝廷的军器监无数能工巧匠，日夜操劳，才有了我们今天所用之火器，你又凭什么说能比他们做得更好？我知你三弟颇有能耐，心气也高，但越是这样越要戒骄戒躁，厚积薄发，方能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看着自己这个“二哥”开始对自己说教起来，陈珂无奈摇头。在这个时代人看来不可逾越的技术壁垒在后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技术积累。所谓的“降维打击”就是这个意思。陈珂也不多说，问李华要了把步枪，打开保险，瞄向远处。“二哥，看好了不要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