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苏从游容哪里离开,到底是放心不下挚友,思前想后,决意前去地府一趟,要查一查游容这三世之中命格如何。姜苏走后,游容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几乎接近透明,脑海里一遍遍浮现那些记忆,忽地自嘲的大声笑起来。“呵呵……呵呵……”游容的笑声分外凄凉,笑着笑着,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道:“游容!枉你活了几万年,身为仙界的神君,竟被一个魔族妖女的手段骗了一次又一次!你可真是有出息!”
上次真心相待,悉心教导,换来是神器被盗,胸口中了一剑,被罚入人间轮回,这一次呢?竟喜欢上了她,这次她又会还给他什么?要他命还是什么?!笑着笑着,游容突然就剧烈的咳嗽起来,随之呕出一大口鲜血来。另一边。林清和在山顶用自己鲜血浇灌过金兰草后,怕游容起疑,还特意歇息了一会儿,让自己脸色看好起来好些了,这才下山回去。往日里总是会在院子门口等着自己的人,今日没有见着,林清和当即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但也并未多想,迈步继续往屋内走。“游容,我回来了……你可是备好晚饭了?我们可以用晚饭了!”
门被推开,林清和见到脸色发白,嘴角还挂着血迹,双目赤红盯着他的林清和,心中顿时一紧。林清和走过去扶住游容,心急如焚地道:“游容,如何?你又咳嗽了?要不要紧?你快些躺下,我给你渡灵气!渡了灵气你便会好受些的!”
林清和正欲上前吻住游容,他喘息着,猛地一把推开她,冷声喝道:“滚开!”
林清和身形一僵,眼神茫然,“游容?你这是怎么了?我给你渡灵气是想让你咳嗽症状暂时压制下去,你为何……”游容目光冰冷如同刀子,讥讽地道:“林清和……魔族圣女,你费尽心思的做戏,此次又想图谋些什么?!”
林清和身形一僵,怔怔的望着游容充满恨意的目光,她唇瓣微动,好半晌才发出声音:“师尊……在仙界的记忆,你恢复了?”
为何游容会突然恢复记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今日她不在时,谁来见了游容吗?林清和思绪乱作一团,想着该如何解释,可原身做的那些事,都是铁板上钉钉的,她压根无从解释,即便她想出说法来解释,游容也定是不会信的。游容冷笑一声,语气嘲讽地道:“我如今不过区区一个普通人,即便尚未入人间轮回时,也不过是仙界一个名不经传的神君,可当不起堂堂的魔族圣女的师尊!”
“师尊,我……”“够了!”
林清和华英尚未说完,游容便怒声打断:“林清和!那日你背叛凤凰山,带着魔族攻上凤凰山,你们便再无任何师徒情分,别再喊我师尊,我没有你这种徒弟!滚!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咳咳咳……”游容说着,又是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咳得一口血溢出来。“师尊!此事我会跟你清楚的,现在先让我给你渡灵气!”
林清和着急想要给游容渡灵气,不料他怒瞪着林清和,骂道:“滚!咳咳咳……你这魔族妖女此次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亦或者奉你们魔之命,想要取我性命吗!”
“不是,师尊,我此次前来绝没有任何想要害你之意,我只是想……”“咳咳咳……咳咳……”游容咳的越发厉害,一口接一口的往外呕血,仿佛要将身体里最后一滴血都吐出来才作罢。林清和急疯了,说出口的话都在发颤,“师尊,你先让我给你渡灵气好不好?其余的事待你好些了,我们再说,如何?”
游容眼神满是厌恶的看着林清和,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见地道:“滚……别让我再见到你,滚……”“师尊!”
林清和一咬牙,捧住游容的脸硬是吻了上去,强行给游容渡灵气,游容本就虚弱,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被动的接受。游容身体的难受渐渐缓解,可心底深处刺疼的感觉,一下比一下强烈。渡过灵气之后,两人唇上都沾着血迹,四目相对,游容突然便闭上了双目,无力靠着床柱。林清和心中骤然一紧,张口解释道:“师尊,你听我跟你解释,先前做的那些事,我知错了,我此次前来,是想要……”游容冷漠的声音突然打断林清和的话,“林清和,你若是还有一丁点良知的话,滚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见到你。”
“师尊,我此次真的只是想与你认错,我……”“或许你杀了我吧,左右我如今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灵力,你要杀我也易如反掌。”
“师尊!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林清和又急又恼,“你为何就不愿听我与你解释一句?!”
游容道:“别白费口舌了,如今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面对软硬不吃的游容,林清和彻底束手无策,眉头紧拧,不知如何是好。屋内寂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游容的呼吸忽地沉重了些,他猛地睁开眼眸,林清和误以为机会来了,正要抓紧开口跟游容解释,他便怒不可遏的抓起一个木枕头砸向林清和,赤红双目冲她嘶吼道:“滚!林清和!你给我滚,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滚啊!”
林清和始料不及,压根没有闪避,实木枕头砸在额头上,疼得闷哼一身,额头有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游容对此却视而不见,怒吼道:“滚出去!滚……”游容因为愤怒胸膛剧烈起伏着,林清和怕他太过激动,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咳嗽又要犯了,只能低着头道:“师尊,你先出去,等你冷静些,我再进来与你解释。”
林清和低着头出去了,游容躺在床上睁开双眸,眼中全是痛苦挣扎。林清和到了外面,并没有离开,站在门外脑海里一遍遍回想起游容充满恨意的眼神,心里好像扎着一根刺,生疼生疼的。她抬手捂住额头伤口,眨了眨眼睛,眼眶泛红,声音很小很小,带着一丝委屈地道:“那些事全是原身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