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头晕目眩,林清和进入到新世界的身体,她缓了缓,睁开眸子见到的一幕,让她的心骤然一紧。游容一身血淋淋的,双手被绳子绑着,一人骑着马拖拽着奄奄一息的他,周围是几乎刺耳的欢笑声。林清和猛地站起身,下意识喊道:“住手!”
喊过之后,刺耳的欢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瞬间的安静让林清和稍微回过神来,她抿了抿薄唇,迅速接收系统给出的信息。原身身为北燕的雁北军主帅,林国胜的独女,林国胜因病亡故,膝下无子,当时又封逢北燕边境有战乱,原身率领雁北军浴血奋战,成功击退敌人,因此被封为大将军,接替林国胜成为雁北军的主帅,在军中威望更是一点都没有比林国胜差。而游容身为西陵国镇守边境的赤卫军的主帅,向来有西陵国战神之称,这次在与北燕的对战之中,因西陵皇族的皇权之争,其中有人通敌卖国,害游容手下十万大军尽数折于北燕之手,他亦是被原身生擒,作为俘虏带回北燕皇宫。北燕皇帝恨透了这个西陵战神,因他镇守边境,北燕吃了无数次的败战,今日将他作为战俘抓住,自然是百般羞辱,以泄多年之愤。游容在皇宫之中被折辱折磨近两年,终于被心底善良的平安郡主,顾若雪想方设法所救,细心替游容医治两年留下的伤。期间原身对游容亦是不停想要折辱他,顾若雪便想法子让皇帝与原身离了心,将原身处死,她则是偷偷送游容回到西陵。游容回到西陵后,迅速查出那个通敌卖国之人,重新夺回兵权,带兵讨伐北燕,救下了被皇帝迁怒放走游容的平安郡主一家,两人互诉心肠,两情相悦便在一起了。接受完全部信息,林清和微微攥紧了手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如今在皇帝面前,稍有不慎,便救不了游容的。皇帝眯起了眸子,不解地道:“林将军,你这是……”林清和扫了游容一眼,面上带着厌恶,收回视线,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像游容这种硬骨头,陛下想要撬开他的嘴,从中得到什么消息,普通的法子必定是行不通的,不如陛下交给末将来办吧,末将会想法子来撬开他的嘴。”
皇帝有些不悦,眼神阴冷地道:“哦?朕折磨了游容整整两个月,他都未曾开口,朕一言九鼎,如今他开口不开口都无所谓了,朕就要将西陵的战神狠狠折辱,让他们看看!他们奉若神明的战神,是如何被朕一点点踩在脚下的!”
林清和抿紧了唇瓣,心下着急,面上却不动声色,“陛下想要折辱游容的话,更应该将他交给末将,在末将的手里,他定是落不着半点好的!”
皇帝有些不解,“哦?林将军此话何意?”
林清和没有说话,转身朝着游容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长发拽起来,看他虚弱的面容,小脸上神情一狠,“啪”一声,狠狠一巴掌扇在游容的脸颊。林清和虽是女子,可是习武之人,这一巴掌下去几乎让游容气若游丝。在场众人不明所以。林清和阴冷一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像游容这种硬骨头,皮肉之痛,再痛他都能忍住,可若是让末将这个昔日他的手下败将来折辱他的话,他才会身心痛苦,觉得生不如死!”
皇帝不语,蹙眉在思索着林清和的话,过了片刻,他爽朗大笑,道:“对!林将军说的一点都没错!在昔日自己手下败将面前被折辱,游容肯定觉得生不如死吧!好!朕准了,就由林将军将他打回去,记住了……千万别让他轻易死了!”
林清和一把将游容甩开,砸在地上,拱手道:“请陛下放心,末将……定不会让他轻易死的!末将先行告退,这便将他带回去好生对付他!”
皇帝摆了摆手,“行!回去吧!”
有太监上前要解开绑着的游容,皇帝蓦地又开口道:“哼!不必解开了,林将军就这样把他带回去吧,左右命这么硬,回去应当也死不了,死了的话……也无所谓,将他尸身剁碎丢回西陵给他们!”
太监忙不迭应道:“是,陛下。”
林清和暗暗攥紧手心,看着浑身血淋淋,几乎快不能入气的游容,心下着急,可有别无他法,倘若她不赌一把将游容带出去,皇帝反悔将他留在皇宫中,届时他遭受的折磨会更多。见林清和站着不动,皇帝已经有些不满,“如何?林将军不能将他拖回去吗?”
林清和应道:“回陛下,是宫中不能骑马,末将……”“朕今日准许你在宫中骑马回去!谁敢多言,朕拔了他们的舌头!”
林清和别无他法,只能应道:“是,谢陛下恩准,末将先行告退。”
林清和在许多皇子与大末将众目睽睽之下,翻身上马,不敢回头去看,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驾”的一声骑着马拖着一句不能动弹的游容离开皇家校场。林清和攥紧缰绳,努力骑着较为平坦的路上,可不用回头,她都能猜到后面肯定是一路血淋淋的。林清和一路咬牙骑着马出了宫门,宫门合上,林清和立刻翻身下马,手中匕首快速砍断绑在游容身上的绳子,蹲下身子着急的拍了拍游容的脸颊,“游容,游容……醒醒,快点醒醒……”游容脸色惨白,已经彻底失去意识,好像马上要断气一般。林清和咬了咬牙,直接将游容抱起,冲身后的亲信姜维吩咐道:“快!弄一辆马车来!快点!”
姜维一脸不解,但见林清和着急,不敢多问,马上去弄了一辆马车过来。林清和抱着游容上了马车,顾不上自己也被游容的血染了一身,低声对外面的姜维道:“马上去请大夫到将军府!记住,别让人知道!”
姜维疑惑不已。将军是要给游容请大夫吗?见姜维不答,林清和声音冷冽了些,“怎么?我的话,你听不懂了是吗?!”
姜维从思绪中回神,忙不迭应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
姜维走后,林清和吩咐马车的车夫立刻赶回将军府。一路上,马车里弥漫着浓郁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林清和眉头紧蹙,唇瓣抿紧,始终没有松开怀里毫无意识的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