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易天他们在黑牢里徒劳无益的暴跳如雷,监狱外的长书红兄妹又何尝不是心焦如焚,束手无策.尤其是那个叫马植的家伙在离开前那充满深意的微笑,甚至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的举动,让他不禁毛骨悚然,甚至有点全盘皆属的感觉。“难不成这小子真是大辽国的官员?真与这样的地头蛇杠上了而且是出师不利,麻烦就大了!不仅易天他们生命有危险,此次来辽国的目的恐怕也将举步维艰!”
长书红显然是在自言自语。“二哥你就是这样婆婆妈妈、谨小慎微!早知那个叫马植的家伙与辽国官兵有勾结,当时就该撕破脸面、孤注一掷,凭我们的身手还怕冲不出去?现在他们都被人抓进大牢了,铁壁铜墙、壁垒森严的,咋救出他们来呀?万一那帮混账辽国士兵真听了那个叫马智的家伙的话将她们几个咔嚓了。岂不悔之晚矣?”
小丫头虽然长成大姑娘了,但除了变得更加祸国殃民外,性格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烂漫、童言无忌。“就你聪明!看来整天跟易天那小子呆在一起别的本事没有学会,小要饭的那些江湖流氓习气和言语倒学了不少。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们当时暴起发难,先不说那帮黑衣人会不会配合,单说这是在大辽国的军事重地,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难说!”
“二哥这才是强词夺理。现在你就能保证全身而退了吗?要知道现在可不是突围那么简单了,图为先得劫狱才行,这才是被动加被动不是吗?”“这事是有点麻烦,但谁又能知道马植这家伙真像他口中说的那样与官府有染、而且还是个睚眦必报的角色.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真要置易天他们于死地?现在需要想弄清楚这一切,然后再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徐徐图之,就怕等你徐徐了半天那几个家伙的脑袋已经搬了家了!要我说,现在已经这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劫狱去,要不干脆绑了那个姓马的,然后跟他们换人!”
长书黛倒也干脆,这两兄妹的脾气和性格简直天差地别。“果真是不出所料,竟然还有同党躲在这里图谋不轨,小的们给我动手,把他们也给我打进大牢、听从发落!”
兄妹俩还在房间里讨论该如何救人呢,客栈外一声叫喊给他们的讨论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句号。这马植果非善类,显然要斩草除根。看来他也已开始就没打算放过长书红他们,所以没有当时发难,只擒了易天他们,估计最多只是缓兵之计、分而治之,以免长书红他们狗急跳墙、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卸下门板、护住要害,跟着我冲出去!”
这一次长书红倒是痛快,话音未落,一记冲天的掌风轰响门外发声之处,几乎同时,兄妹俩就心照不宣地冲出了客栈。“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给我调集铁骑,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长氏兄妹果然不像易天他们那样好对付,原本以为他们最多比易天他们强上一线,再加上只有于两个人,特别是白天的时候他们竟然能忍气吞声、听之任之,老小子显然认定他们是软柿子,尽管带了几十名不下,他也信心满满的认为能手到擒来。没想到剩下的两个残渣余孽竟然一反常态不说,竟然还如此强悍,一掌之下不仅手下数位将官被打成了重伤,有的士卒更是一命呜呼,而且让他们突围而去,由不得他不开始气急败坏,接着自然是调兵遣将、穷追不舍。有道是时也命也,这长氏兄妹好像与这北方水土不服似的,只要一来到这里就摆脱不了被追逐逃亡的命运,简直是无独有偶!“报告将军,那两个家伙太强悍了,不仅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打伤了数十名守城门的士兵扬长而去,咱们的人根本就追不上他们。”
那个被长书红一掌打得吐血的胖子将军正在暴跳如雷呢,坏消息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的传来更让他加火上浇油,气急败坏.“笨蛋、饭桶,简直气煞我也!传令下去,多派人给我看住大牢,既然逮不住他们两个,老子就给他来个守株待兔!放出风去,三天后将监狱里那八个家伙推到刑场给我砍了!”
这家伙也不是饭桶,马上就判断出了自己的优劣。“怎么办?现在傻眼了吧?我们两个虽然暂时安全了,但也让人家从城里赶出来了,想救他们几个更是难上加难.就说当时应该一起发难、突围冲出来的,不知道你们几个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生锈了,竟然束手就擒,简直是岂有此理!气煞姑奶奶了!”刚刚喘息未定,长书黛又开始喋喋不休.“行了,你就不要一味埋怨了!现在需要的是该怎么办!这件事那个叫马智的家伙脱不了干系,既然我们现在无法直接与契丹官兵对峙,那我们就继续打那个叫马智的主意,不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嘛?只要找到这个家伙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二哥你可是越来越江湖了,难不成真要绑那个马植,然后逼他放人?要我说不如直接摸进将军府、绑那个将军岂不更直截了当?”
“孺子可教!只是你虽然不是太笨,但有点过于简单。直闯将军府也是办法,只是没有太大的必要,毕竟我们还要在这个其地界上办事,现在篓子捅得太大恐怕不好收场,至于与叫马植的家伙打交道就简单了,那小子既然能把黑衣人救出来,应该还是有点办法的.尽管他是汉人,估计权力不大,也主要用钱说话,但有这一点足矣!随带着还能弄明白他么与黑衣人到想干什么?说不定有其他的收获也不一定!这叫一箭双雕懂吗?”
“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洋洋得意,想什么一箭双雕呢?想一箭双雕可以,但这之前你得先找到目标才能有的放矢,现在我们尤如丧家之犬,你想一箭双雕也得有条件实行才是?”
刚刚逃脱追捕、甚至可以说是喘息未定,兄妹二人就开始争论得不亦乐乎,看来是权威的力量严重不足。“事不宜迟,我们还得重返那家客栈,看看那几个黑衣人还在不在那里,最好那个叫马植也在,那样的话岂不得来全不费工夫!”
“二哥就会异想天开,且不说发生这一切后他们是否还会呆在那里,关键即使他们在哪里我们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难不成能从他们几个人的手里绑出马植来?更不要说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动机,守株待兔,我们岂不是再入虎口?”
“为今之际多说无益,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放任沧州七俗和小要饭的被人咔嚓了不是?你不总喜欢说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咋了,真到关键时刻就害怕了?放心,我们虽然有些冒险,但也符合出其不意,实在不行,逃命的把握还是有的不是嘛。”
“既然如此就不要耽误了,先想法进城吧,呆在这山旮旯里连啥情况都不知道、更救不了人。只是在这之前我估计咱们的改变一下面目,不然连城都进不了。长书黛也知道时间的宝贵,既然兄妹两人达成了一致意见,自然是马上实施。几个时辰过后,同一间客栈里又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书生打扮,另外显然是一个书童的样子,只不过男的属于那种千篇一律、人在人群里马上就会找不出来的那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形成的凡夫俗子,那个书童虽然娇小、但却稍有灵气、让人有点陪太子读书的感觉。估计谁都不会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刚刚从这里死里逃生不足半天的长书红他们,甚至连仍然居住在这里的黑衣人、包括辽国的官兵们也不会想到这两个家伙如此胆大包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又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的意义了。好歹这里虽然是大辽国的地界,但毕竟是汉人聚集区,虽然大多数汉人已经放弃了靠读书捞取功名、改而熟悉弓马骑射,以勇猛好斗而试图博取契丹人的好感从而飞黄腾达,逐渐被同化着,但总还有些汉人孜孜不倦地秉持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理念,像这样的读书人偶尔还是能见到的。不然的话也许两人一出现就会被当成另类,马上就会被人发现都不一定。不得不说长书红他们的打算有些道理,毕竟这个是道德客栈能有多大,尤其是上房估计也没有几间,只要是黑衣人还在这里的话,想打听姓马的动向想来也不是难事。既无力直接劫狱、反而需要通过姓马的曲线救国,这个办法虽然有点冒险,也不算高明,但暂时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有道是无独有偶、又道得来全不费工夫。谁又能想到,接下来的计划竟然出奇的顺利,看来即使总倒霉的人也有偶尔走运的时候。等他们重新住下之后竟然发现那帮黑衣人中的头竟然就住在自己的隔壁。免强忍住心头的大喜过望,长氏兄妹赶紧运足内力、密切注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毕竟,马植是何许人也他们能不能肯定,但他们双方既然一拍即合肯定还要接着接触,只有掌握对方的下一步打算才有可能实施绑架计划不是?“噤声,有人进来了。但愿能听到有用的消息!”
长书红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集中精力、如临大敌。“马兄弟请坐!在下今日特邀马兄到房间密密谈就是想与马兄弟诚心结交。马兄弟既是做马匹生意的,一定也需要打通大宋方面的门路。不瞒马兄,姓童的别的本事一般,但大宋地面的官府我可能说得上话。只要我们双方合作,肯定会生意撒兴隆、财源滚滚!”
听声音是哪个自称姓童的大汉在说话。“认识童先生这样的人才真是马植的荣幸!看来在下判断不错,童先生果真乃宋国朝廷的人,不然还对不起我舍近求远、甚至得罪了那帮江湖人士了!”
“什么?难不成马兄弟还不仅限于需要打通门路方便走私,还需要与宋朝朝廷打什么交道?”
姓童的要么对马植的话有点不太理解,又或者是明知故问。也不知是不放心还是想得倒更多的解释,语气中自有一种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咱们一起走进这个房间就算是朋友了,我马植明人不说暗话,卖马说到底只是赚点蝇头小利,岂是我马植所心甘情愿!再怎么说在下也在大辽皇宫官当四品,不说别的,眼界应该还是有的。在下所以倾心与你们结交,实在是打算谈一件天大的生意!”
这显然是那个叫马智的家伙在说话。“啊哈,有这样的好事?在下愿闻其详!”
“大人是不是心急了一点?有些事情不是在下不想说,实在是事关重大,不敢轻言。在下只透露一句,只要这事办成了,至少堪比当年吕氏不为奇货可居之举!你我诸位青史留名都不一定!至于监狱里的那几个死人就算是我马植送给几位的见面礼了!”
叫马植的家伙吹牛不怕死人,话说得越来越没谱了。只是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了,饶是长书红集中精力也听不清楚了。难道里还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