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四人径直走入庄园,严山最前,其后严固,严正居后。四人步伐完全一致,每一步如同用尺测量过一般,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若是从前、后看去,竞只能看见一人,地上也永远只会留下一双脚印。配合精妙入微,已达异体同心之境,定是修练一套极为高明的合击之术。庄园广场中央,似有一条巨大的蛟头蜈蚣盘踞在石柱之上,仔细看去,只是一座雕像,蛟头蜈蚣正是传说中的魉鬼。四人来到雕像座前大礼参拜,俱是满脸虔诚,没有丝毫不敬之色。“哈……哈!严护法来了,快请入屋用茶,本座这里弄了点真香阁新制之茶——巴东真香,快来尝尝!”
未见人,声先到,言词粗犷豪气,怎么也不像是魉堂之人该有的性格。四人对魉鬼参拜后,这才起身进入屋内,行走坐立,又恢复刚刚那种异体同心状态。主屋内一黑衣人正在整理茶具,身形壮硕,黑衣劲装,面部却被无常面具遮盖,只是双眼泛着一股凶戾之气,让人不寒而栗。显然此人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同时也增加了此人身份神秘之感。严山四人早己习惯,并未立即坐下,双手抱拳。“属下见过堂主!”
四人话音一致,如同一人说话一般,就连抱拳行礼的姿势也一般无二。“严护法不必多礼!快请坐下。”
蒙面堂主回道。四人并未依言坐下,因为严氏父子心中都请楚,此人言语虽然豪迈大方,却极为小气,特别注重等级之分。曾有一名属下不知此人心性,真的依言坐下回话,被其当场斩杀。在这位堂主心中认为,上位者可以言语上大度一点,那是为了显示自己礼贤下士。下位者若不注重等级规矩,不懂得分寸,那就是逾越之罪。严氏父子虽然并不惧怕这位堂主,但此次被召前来,定是有大事相商。眼下心意居众高手回归,胡光耀虽未有动作,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在此种情况之下,若是堂中内斗,只会便宜了外人。况且这屋里只有一桌一椅,请人落座难到要人坐在地上回话不成?“属下不敢!堂主相召,定是有事交代,还请堂主告之任务,属下父子四人定赴汤蹈火!”
严山拱手回道。显然严氏父子中,是以那位传闻中从小身患重疾的小儿子严山为首。而严氏父子虽有四人,却以合击之术闻名魉堂,所以这四人在魉堂中只能算作一人,蒙面堂主以“严护法”称呼这四人,即是这四人在堂中的职位,又是对严氏父子四人的讽刺。严氏父子四人对这样略带讥讽的称呼早己免疫,更合况这样本就是事实,面色没有丝毫不悦,依旧恭敬站立,等待堂主下令。蒙面堂主可能觉得以言语挑逗这四人毫无意义,意兴阑珊的说道:“心意居众人提前回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之前出手,已让胡光耀警觉。况且心意居只占便宜,从未吃过亏,这次回来,听说出了这么大事,却没有动静,这就耐人寻味了。传闻心意居回程途中遭遇埋伏暗杀,众人受伤颇重,只得在家中休养恢复,已无力报复我们之前的趁机袭击心意居大院的行动。但本座却知道,胡光耀已经在着手报复,即便有人身受重伤,他依旧不会放弃报复行动。今日,他表面上在四处巡视心意居名下各处产业,实际是在四处查探,估计很快就会有所行动。所以,我们上次行动失利后,想要全速撤回,己经无法实现,只能在后日强行攻打心意居。”
“攻打心意居,严家必定义不容辞,只希望别像上次那样,半途而废……”严山依旧恭敬回答,只是言词间,对上次行动时突然回撤的命令十分不满。“嗯!……你是在质疑本座的决定?”
黑衣堂主显然听出了严山话中的不满之意。“严家不敢!只是不想再半途而废,这样对手下也不好交代!”
严山回答道。对于严山的指责,黑衣堂主已经微有怒意,死死盯着严山,目光冰冷。面对黑衣堂主冰冷的目光,严山没有丝毫惧意,在等待着对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突然间,黑衣堂主右手出掌,滚滚真气直冲,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扑严山胸口,严山同样出掌,反向黑衣堂主拍去。严固、严方、严正三人见黑衣堂主出手,深知对方真气雄厚,三人手掌同时搭上严山双肩、后背。“砰!”
双掌相抵,只是片刻时间,严氏父子虽聚合四人功力,还是被黑衣堂主轰退。黑衣堂主轰退四人后,并未再次出手,只是冷冷看着对方四人。“堂主这是想在战前用严家立威吗?”
严山强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沉声问道。黑衣堂主缓缓坐下,将泡好的茶水倒入口杯,然后一口饮下,这才喝斥道“本座这一掌是在提醒你们,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是!属下明白了!”
严山抱拳回答。见严山服软,黑衣堂主这才稍缓口气:“前几日攻打心意居,看似接近成功,其实凶险无比。刚刚你们四人合力,还是被本座一掌震退。你们可知,本座若是与陈实交手,既便是手段尽出,也只在伯仲之间。你们只看见当时已经调走陈实众人,可有想过心意居大院乃是心意居的重中之重,其内的布置会简单。你们只知道高手全数被我等用计调开,可曾想到,心意居从未想过将安全交于他人之手。你等又可曾想到,惹无万全安排,陈实会轻意离开大院吗?”
一连数问,让严家父子顿时语塞,这一切都如同黑衣堂主所说,未曾完全想到,可严家父子还是心犹未甘。“当时惹再加把紧,只要再全力攻打一刻钟,定己攻入大院,至于院内的布置,我等就不信能挡住魉鬼大人赐下的火药!”
严山悻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