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天魔亦尊说话。“说得好，那你救他，又有什么用？”

天魔亦尊双眼微眯，反倒是将问题又抛给了天师亦尊。这一对双胞胎一样的老家伙说话，总感觉那看似简单的言语下潜藏着掩盖不住的交锋。敬意？早在天魔亦尊出现的那一刻，苏牧心中的敬意便已不胫而走了！诡异之处他见过的着实不少，但以天魔亦尊那般程度，就已经不是单单诡异就能够说明的了。苏牧相信，连这天魔亦尊，都有可能是天师亦尊后手的一部分，不然何至于在他出现之时，看到天魔亦尊会说出那句，“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

苏牧夹在两个人之间，正如同两个修士打架结果有一只不知好歹的蝼蚁一样，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好下场？“救了他，就是又一个希望啊。”

天师亦尊叹了口气，轻轻挥手将苏牧放在地面上。而那道玄光却是一动不动，让苏牧心中的紧张稍稍松缓了几分。“希望？你留下的希望倒是不少啊，要不要喊出来一个让我看看？”

谁想天师亦尊这句话就像是戳到了天魔亦尊的痛处，刹那间天魔亦尊的脸色便是黑了下来，双眼之中凶光四溢，无以言表！“你知道的，你就是不愿意相信。”

天师亦尊神色不变，对于天魔亦尊的恼怒熟视无睹。“相信？你让我相信你？”

天魔亦尊就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在那毫无遮掩的笑声之中，整座宫殿都在颤抖，无数悬浮在天宇之中的宫阙四分五裂，坠入地面。穆然，那笑声又戛然而止，天魔亦尊无比森冷的目光看着天师亦尊的投影，神色变得一片平静而又冰冷，淡淡的说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你那只能够骗小孩子的话，还想对我有作用不成？”

见到天魔亦尊的脸色，苏牧心中咯噔一声。天魔亦尊这般的表情和态度，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恐怕是......心意已决啊！“已经起作用了啊。”

天师亦尊轻笑，他的笑容并未带来任何的异像和恐怖之处，如同儒雅的学子一样春风拂面的笑意，又或是教书先生看到后辈成长起来之时那一丝开怀的笑意。“还想炸我？”

天魔亦尊冷冷的说道。“你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说明么？”

天师亦尊微微叹息一声，“虽然我不知道放你出去是好是坏，但......改变本来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片天地，大难已至。”

“大难已至？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大难能够为难住一位天师？自己贪心不足，还说的大义凛然，这么想要众生歌颂，你怎么不死外边？”

天魔亦尊嗤笑，苏牧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双由神纹凝聚出来的眼睛之中，微微跳动着的一丝微光。大概......似乎，这就是他鄙夷的方式吧？“我死外面，就没有你了啊。”

天师亦尊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又没有徒弟，亲人后辈也指望不上。天师这一道我已走到了尽头，即使还有着更广阔的天地，也不是我这一脉所能探索到的了。”

“所以，给后辈一些机会，未尝不是一种希望呢？”

天师亦尊目光看着天魔亦尊，有不舍、有留恋、有期待，唯独没有恐惧。“别用那样的目光看我！”

天魔亦尊汗毛乍起，那天师亦尊的目光让他无比厌恶，甚至感到恶心！而天师亦尊像是听从了天魔亦尊的话一样，目光又流连到了苏牧的身上。“呐，这个后辈未来的成就，未尝会下与你。”

天师亦尊看着苏牧，突然说道。“就他？”

天魔亦尊冷冷的瞥了苏牧一眼，刹那间苏牧横飞而去，足足在空中翻转了好几圈，一口浓郁至极的鲜血喷吐而出。“现在呢？”

天魔亦尊问。“哈。”

天师亦尊笑着摇头，不知是否定了自己的说法，还是对于天魔亦尊的行为报以的不赞同。“你还没发现么？不灭的体质，你真觉得你杀了他会有好日子？”

天师亦尊继续说道。“嗯？”

天魔亦尊闻言眉头一挑，顿时眼中神纹再度交织，缠绕向了苏牧。苏牧只感觉身上像是缠着无数层的蛛网，更可怕的是那些蛛网竟然穿透了肉体，直入他的身体更深的层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内里探究着什么。但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就如万蚁噬心一样，却还要剧烈的多！他连痛呼都叫不出来，整张脸无比的扭曲，嘴巴张的极大，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原来，身体痛到了极致的时候，是喊不出来的。苏牧脑海之中，骤然闪过这道念头。“咦？”

就在苏牧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对于自身再没有半点感知，乃至于连疼痛都不足为惧的时候，天魔亦尊忽然惊讶的咦了一声，竟是猛然后退了一步，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苏牧。他的眼中，一行血泪流淌而下，双眼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