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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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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套布防,将边防的人员快速的清理,他的武功虽然没了,身体却还算强健,跟周西楼一起整整忙了十天,才将局势稳定下来。赵曦得到消息时,已经太晚,命小月和林仙留在西梁,她带着卿云和阿莫回了南蜀。南蜀已经不是她离开时的样子了,到处都透着战后的破败和颓废。房屋遭到损毁,百姓流离失所,所幸战事结束,他们可以重建家园了。怎么会这样?南蜀当初可是三国当中,最稳定,最富庶的国家,现在的南蜀,还不如战后的西梁。赵曦一边走,一边心发凉,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寝宫里,皇后陪着南蜀帝说着话,赵晚坐在一边不时的偷偷拭泪,南蜀帝投过视线后,她赶忙挤出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南蜀帝也不道破,心里一阵阵心酸,他的小女儿还没嫁人呢,他怕是没有时间看到了。内侍来报,长公主回来了,南蜀帝要起身,被皇后按下,“自己的女儿,待会儿就见到了,你这身体,还是躺着,不要起来。”

赵晚本来要出去相迎,想到了什么,复又坐下。赵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这样的,赵晚在一边坐着,阴着脸,母后正扶着父皇往下躺,听到赵曦进来,三人同时望过去,目光各异,皇后眼里里露出惊喜,“曦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赵曦快步过去,风尘仆仆,衣服都来不及换,“父皇,为何突然抱恙?”

赵晚不满意的撇撇嘴,“你心里还有父皇啊,我还以为你能想到的只有穆云兮了!”

“晚儿!休得无礼!”

南蜀帝呵斥赵晚,忍不住咳嗽几声,心疼的看着赵曦一脸的倦容,知道她是一路赶来,没有休息,忙命令道:“曦儿先去休息,明日再来看。”

“父皇,儿臣没事,只担心父皇身体……”赵曦不肯走。南蜀帝笑道,“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就好了,没事的,你先去休息,睡醒了再过来。”

赵曦拗不过,只得答应,卿素这才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赵曦离开南蜀后,赵驹就不见了人影,军中的旧部开始有了异心,几次生事,先丞相与御林军统领勾结,发动宫变,重伤了南蜀帝,若不是周西楼早有察觉,恐怕现在的南蜀就要变天了。卿素毕竟是内宫之人,所知道的消息有限,并不能还原事情的原貌,赵曦还是想见一下周西楼,“阿莫,派人去请周将军,我要见他。”

周西楼前些日子跟赵驹整顿军务,刚刚有了眉目,赵驹刚刚痊愈,高强度的工作,体力和精力消耗太大,累的一病不起。听闻长公主召见,周西楼换了件干净的长衫,简单的梳洗了下就直奔公主府。内战后,公主府是唯一保存完整的,还是原来的样子,让他心里稍稍安慰,迈步进去,赵曦早就在庭院等候,她瘦了,眉梢眼角洋溢的幸福让他百味杂陈,压下心底复杂的想法,周西楼向赵曦行礼,“拜见公主!”

“将军免礼,这次不是公务召见,是我有事找周大哥问一下。”

没出嫁时,私下里,她都是唤他周大哥的,这一声周大哥,让周西楼过去的无数个冰冷惦念的日子一下子暖了起来,“不知公主所问何事?”

如今她已是西梁皇后,再直呼其名,有些不敬,他只能称她公主,赵曦明白,也不见怪,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南蜀何以至此?”

周西楼慢慢的讲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风信使的人因为赵驹的反叛,对南蜀进行了报复式的攻击,加上朝内的一些不安分的人,内外夹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周西楼和赵驹的留在南蜀的人很快的反应过来,还是迟了一步,城门打开,他们迅速的攻了进来,还逼近皇宫。危难关头,周西楼调动了自己的私军,击退了攻击皇城的敌军,扭转了大局,城防军很快赶过来,将叛军打败,战事很快平息,但他们对百姓造成的伤害却久久不去。“又是风信使,他真该死!”

赵曦拍案而起,带着倦容的脸消瘦的让人心疼。“他活不久了。”

周西楼坚定的说,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竟溢出一缕悲伤,赵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为何这般肯定?”

周西楼没有回答,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公主一路辛苦,早些休息,军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赵曦也是真的累坏了,卿云铺好床,头刚沾着枕头,就呼呼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竟睡到了天黑。连日动乱,宫门早早的关闭了,赵曦来不及进宫,只得等明日过去。南蜀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赵曦每天都陪着,南蜀皇时常感叹,说起赵曦刚进宫的那段日子,他小心翼翼的陪着,生怕她忽然消失,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一个九五之尊的皇帝知道了什么叫患得患失。“现在好了,我的曦儿长大了,能主动回来看父皇,父皇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句话听着像交代后事,赵曦心底忽然一紧,“父皇不要乱说,大臣们每天都会给父皇行礼,高呼万岁呢,父皇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看,今日父皇都能下床了。”

南蜀帝知道自己的极限到了,拉着赵曦的手,神情有些矛盾,欲言又止,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父皇对不起你。”

“父皇没有对不起儿臣,倒是儿臣一直害父皇担忧,儿臣知错了,只望父皇赶紧好起来,儿臣还有好多事情要跟父皇一起做呢,夫君说我们得要个孩子,等她长大了,还要叫父皇外祖父呢……”赵曦一边哄着眼眶一边跟南蜀皇描绘着以后的事,南蜀皇听了笑着点头,好啊,做梦都想能有那么一天啊。父女俩聊了一天,他都不觉得累,到了晚上宫门要关的时候,赵曦起身告辞,被南蜀帝留下了,“曦儿再陪陪父皇吧。”

赵曦留下,南蜀帝屏退了众人,跟赵曦聊了很久,后来赵曦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趴在了他的软榻边,迷迷糊糊的,好像睡着了,却又好像什么都能听见。她听见南蜀皇跟她说,要她好好的照顾母后和妹妹,原谅赵驹,好好的守护南蜀,就跟她守护西梁一样,后面的话她就听不清楚了。第二天,一大早,皇后进来的时候,发现南蜀帝已经驾崩了。战乱刚停,皇帝驾崩,整个南蜀笼罩在了浓浓的悲痛之中,赵曦换上白色的孝衫裙,跟赵晚一边一个扶住皇后,主持皇上的丧仪。内侍帮皇上清洗手和脸,换上新的帝王服,带上冠帽,修剪了指甲,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将他放进了棺木,并在南蜀帝的口中放上了一颗碧绿的玉珠。文武百官行礼后,棺木缓缓合上,赵曦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亲眼看到南蜀帝驾崩的时候,她没有哭,她并没有觉得父皇离开了,他只是睡着了,还会醒过来的,别人在落泪的时候,她一直都没有,木然的看着他们一点点的收拾,装扮,脑袋里跟断片似的,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着父皇昨晚跟她说的话。直到棺木合上的一刹那,她才意识到,父皇真的离开她们了,远远的离开了,她们再也见不到他了。太多的遗憾和酸涩充斥心间,赵曦哭得喘不过气来,晕倒在了棺木前,大堂里乱作一团,周西楼抱起赵曦往偏殿处休息,太医很快过来,诊完脉之后,对着皇后道喜,长公主有喜了。本该是喜事,却没有人高兴的起来。赵曦是南蜀的长公主,却也是西梁的皇后,南蜀帝驾崩前,将南蜀托付给她,她答应了,待南蜀稳定后,找到继承人再离开。可是,现在,南蜀的文武百官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肚子里有西梁皇族血脉的女人登上南蜀皇帝的宝座,赵晚无心朝政,赵驹一病不起,南蜀似乎到了陌路。国丧期间,大臣们的情绪还算稳定,朝野内外一片风平浪静,周西楼秘密的调动御林军布防,确保皇宫的安全。国丧过后,赵曦按照先皇的遗嘱,暂代掌管朝政,上朝的第一天,大臣们就抬出各种的异议,提议由赵驹登基。赵驹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他们又找到了赵氏偏房的一个十岁的孩子,说算命先生查过,这个孩子命格主贵,有帝王之相。赵驹挥剑斩了那个孩子,激怒了文武百官,他们齐齐声讨他,为了维护赵驹,赵曦只得妥协,让大臣们推选出一人来辅佐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是比较妥帖的处理方式,双方都能接受。忽然有人爆出,赵曦腹中怀了西梁帝的骨肉,一石惊起千层浪,南蜀再次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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