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灯,杜湄兰专门为苏己布置的房间是很有少女风的粉白色系。 这有一点是为了满足杜女士的个人心愿,她一直想给自己女儿布置这样一个房间,但裴溪小的时候,总是会在房间里贴上各种各样高价收到的限量版猛男周边。 就……跟这种风格不太相符…… 组装好的高显微镜放在书桌上,旁边是王志诚送过来的东西。 苏己关好门,坐到高显微镜前,月亮的光洒在桌面上。 她将长发在脑后束起,纤长的颈子露出来,打开台灯,光洒下来,她按照王译教过的方法,一步步来。 她认真起来的样子跟平时很不相同,侧脸的弧度清爽干净,薄唇微微抿起,长长的睫羽偶尔扇动。 眼睛抵到观察镜前,她看着里面被高度放大后的头发组织。 她眼睛一点一点睁大,睫毛半天没动。 …… 似乎是不太确定这个答案,十分钟后,她又从样品里重新取出一根。 一样的步骤重复一遍。 结果还是一样。 以王译教给她的方法来看,卞通的头发虽然外表看着乌黑亮泽,但高显微镜下的组织跟她的、王译的、甚至裴庆申的都完全不同。 这头发是文物级别的,镊子稍稍用力里面的组织便会破碎。 如果裴庆申是70+的年纪,那么卞通的头发……最少得有几千岁了…… 苏己缓缓直起身子。 视线落向桌子上剩余的头发样本。 原来,除了像她这样穿越过来的,还有别的方法。 难怪卞通熟知各个朝代文字,从甲骨文开始,到民国时期。 就连苏己也只精通大商时期的文化而已。 她脑子里噼里啪啦地像过着电影。 想起卞通画的那幅画,还有他曾经给他们讲过的、关于她手上镯子的历史。 片刻后,将高显微镜收起来,抽屉里摸出一枚打火机,她将剩余所有样本全部放进铁盒里,摩擦轮的打火机擦了一下窜起火苗,将样本烧毁。 她眼底映出跳动火光,很快减弱,打火机扔回抽屉,全程单手完成,动作干脆利落。 处理完这一切,女孩抚弄着手上的镯子。 他说他知道怀王长什么样子,可画出来的明明就是裴淮。 是他不想泄露天机所以糊弄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或许他能知道,她和妈妈为何会穿越到这里,说不定他还会认识知心大姐姐和怀王,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能告诉她,她来这里后,原身小可怜……又去了哪儿…… “叩叩。”
“叩叩。”
静寂无声的房间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宝贝,休息了吗?”
“弟妹,杜女士今天买的蛋糕味道绝了,一起吃点?”
苏己薄薄的眼皮微滞了一下,视线落向门口。 是裴溪和杜湄兰的声音。 她开了窗,散了散房间里烧头发的味道。 “好啊,”她应声,“正好饿了。”
门打开,裴溪和杜湄兰身后跟着佣人,分别端着切好的蛋糕,低热量的水果,还有装在透明茶具里的茶点。 苏己顿了顿,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这是有备而来。 好在她是答应了,如果刚刚选择装睡,有点对不起她们准备的这么丰盛。 别人都是下午茶,她们这个算是深夜夜宵了。 主要是白天时间凑不上,而且裴溪怀孕后晚上容易饿,然后杜湄兰也肩负着替儿子喂胖女朋友的任务。 进屋,杜湄兰还是嗅到了什么气味。 她回头看向正要离开的佣人,语气严厉,“怎么打扫苏小姐房间的。”
佣人们很紧张,苏己解释,“不是她们的原因,我刚刚做了个实验。”
杜湄兰听她这样说才神情缓和,挥了挥手让佣人们退下。 三个女人坐在卧室的沙发区,茶点放在茶几上,很惬意。 以前裴家就裴溪和杜湄兰两个女人,现在苏己来了,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就热闹多了。 裴溪用精致的金属叉划下一块蛋糕,送进口中,优质的奶油在口中化开,她满足地眯起眼,艳丽的美人脸勾魂摄魄。 身材还是很好,完全看不出已有几月身孕。 难怪像比尔那样的好莱坞影帝、世界排名第一的性|感男星、都危机意识十足,担心自己老婆红杏出墙,而很要强的让自己一直健身保持最佳状态,绝对不能油腻! “听说今天王博士来帮你组装过仪器?”
裴溪问苏己,“是用那个仪器做的实验吗?”
苏己舔去唇角那一滴奶油,“算是吧。”
杜湄兰今天有些安静,多是听两个孩子聊。 裴溪注意到异常,“怎么了妈,晚上回来还挺好的,刚刚接了个国际电话就这样,是出什么事了?”
“那倒没有,是叙旧的电话,”杜湄兰眼睛在苏己身上落了几秒,才看向裴溪,“你在M洲旅游那几年,跟安娜联系过吗?”
裴溪想了一会儿,“您是说公爵馆那个小女儿?”
杜湄兰点点头。 裴溪,“回国前见过一次,那孩子身体不好,一般宴会都不参加,今年应该正好十八吧,出落的跟大姑娘似的,小时候我就说她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说到一半,她想起什么,“您接到的是公爵馆的电话?”
安娜。 是苏己没听过的名字。 但从裴溪和杜湄兰的语气来看,似乎跟裴家关系不错。 苏己放下手中的蛋糕盘,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挺大佬的坐姿,听她俩讨论。 “公爵的电话,”杜湄兰抿一口红茶,“听他意思,想给他女儿物色个般配的对象,安娜身子弱,休学有一年了,估计大学也很难念完。”
她停了停,忽然问苏己,“对了,你们一起录节目,小译是不是还单身来着?”
裴溪差点被她呛到,笑着说,“妈,您不会是要把王博士跟安娜撮合在一起吧?他俩八竿子都搭不上,别人家的事您可别掺合了。”
杜湄兰递过去一记眼神,“你以为我撮合他俩是为了谁?我是为了小己。”
听到这儿了,苏己终于蹙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