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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踏歌仙路 第六章 琴箫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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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雷鸣电闪,天凡从睡梦中醒来,一脸愤怒之色,无语的看着天穹。进个庙差点“圆寂”,睡个觉大半夜的就要被“灌溉”,他不得不怀疑是自己的“人品”出了问题,随后他坚决的摇了摇头。雨是说来就来,不多一会儿一滴一滴豆大的雨珠从空中落下,形成了上天串地的雨线,慢慢布满整个世界。大雨滂沱而下,天地间一片水幕,地上惊起阵阵漪涟。天凡躲入了一棵古树下,望着垂怜的雨幕,喃喃道:“曾几何时我还在家中享乐享福,过着逍遥般的日子。如今……会有如此境遇,诶……世事反复,人生无常啊!”

道道闪电划过黑夜,滚滚惊雷吼过长空。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袭向古树,“咔嚓”的一声巨响,古树缓缓倒下,“轰”的又是一声,古树的枝叶没入大地,带起了一片泥泞。天凡此时已经惊呆了,背后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衫,在雨水的冲刷中,已分不清是雨是汗,心中只有一股冒凉的寒气。看着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的心拔凉拔凉的。怒不可揭,瞬间爆发,仿佛燃烧的火焰剧烈升腾。他跑到雨中,指着夜空大声骂着:“这鸟天气、鬼祖庙、破世界,你们也腻无耻了吧。”

“进个祖庙差点挂掉,睡个觉还在梦乡中被雷声惊醒,这不,我都没意见了。”

他笑了笑,言辞中已没有了最初的“豪言壮举”,不知是不是自嘲。在下一秒,却是声色俱厉,如狰狞的野兽般嚎啕大叫:“你非要……你非要连躲下雨都要劈我,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啊。”

他狠狠的对着夜空竖起中指,怒意连连地站在雨中淋了足足两个时辰,最主要的是四周没遮天大物可以给他个“安寝之地”。站在雨中洗了两个多时辰,雨势渐小渐退,浓密的云层也渐消渐散,一会后,便云收雨散。点燃的火堆只剩一堆还没烧完的木材,依稀间还有淡淡的黑色水污缓缓流出。雨水冲刷的灰烬,显得无比黝黑,找不到一点星火。天凡无奈只能回后山重新找回材火点燃,被雨水洗过的天空,一澄无垢。星光乍隐乍现的缭映眼帘,如水的夜空星光迷人,璀璨无暇。天凡蜷缩着身子,抱着双腿,坐在火堆前。微风淡淡吹过,一丝凉意拂来。一时间,他抱得更紧了。衣服上的水气蒸腾而上……“风雨过后,彩虹出现?原来你也也不是“万能”的,嘿嘿。”

……清晨的微风吹过,拂起淡淡的花香,天际一缕微阳射下。天凡从中醒来,找露珠洗好了脸,整理下衣服。“就在前方了,争取在夜幕下爬上那座山峰。那里,或许就是祖庙了吧。”

祖庙伴云而立,紫气萧然冲天。门前的两根大柱,雕龙刻凤。光滑的地板画虎印豹,错落有致的布满日月星辰、万里河山。一直延伸到摆放着两头巨大的石像麒麟前,麒麟霸气凌天、虎目神威,后腿站地,前腿五爪向前,宛如奔天之势。九层台阶连在云端,一块块巨石铺陈而上,每一块都有万斤重。道路两排阵列整齐的石像,一个身带佩剑,一个手握八卦,一个怀中金钩,一个双手挽起……一个个尽是炯炯有神、伟岸无边天凡欣喜若狂,经过了一天的跋涉,他终于登上了山顶。沿途的景色全部被他“打道回府”,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朝着山峰奔跑。望着如此宏伟的祖庙,他突然感慨道:“都不知道死去多少万载了,还建造这么庞大,立在云端之上,实在是奢侈到无语啊。如果放在凡尘界,不知道要让多少贫苦的人们万世万万世的努力,也不见得真正能够拥有这种生活。”

同时他又暗暗自豪:“这就是我的祖先啊,想必当年也是称霸一方的亘古人物。”

如果祖先泉下得知他前一刻的念头,不知会不会从幽冥中暴起,怒惩这样的不孝子孙。箫声悠悠,琴音袅袅,无声无息的响起,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悲风。天凡大惊失色,他快速向着山下跑去。跑了好久停下脚步,他发现并没有什么追来。疑惑道:“难道是我多心了?”

由于经历过了一次,他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内心处于挣扎的边缘,两个声音像是斗气般涌动,“去,不去……”“到底去不去呢?”

浓浓的好奇心压过了心中的害怕。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走去,一步一步地挪到了祖庙前。只是他并未走进那两头石像麒麟前,那里仿佛是深渊巨险。他静静地站在离麒麟几十米的山道上,远远的看着。“这股箫音和琴音,好特别……”箫音和琴音悠悠袅袅,此起彼伏。一会儿磅礴,一会儿清幽,一会儿感伤,一会儿迷离……几种截然相同的音律不断的叩进天凡的心扉中。他仿佛看到了祖先征战在一片又一片远古的战场上,又看到了无尽的厮杀和弥漫的硝烟,那一声声不甘的咆哮,那一段段可歌可泣的画面……刀光剑影,十方杀阵,剑气纵横,血泪并存……最后画面回转,他看到了祖先的身影消失在宇宙深处。突然有一个身影回转过身来,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那是……他沉浸在箫音和琴音中无法自拔,泪水面满的流过,他看到了宇宙中的有九颗星辰若隐若显。神箫黯然,琴音淡却,当最后的一个音符静落,一切归于宁静。此时,天凡的脸上泪水已干,浅浅的泪痕映在脸上,他心中翻起滔天巨浪,那是一段怎样的历史,那是一群怎样的人儿?“箫音已落,琴音已散,只是……那个身影,会是你么?”

带着无声的悲意,天凡艰难的移动步子,在石像麒麟的后方中间处他停了下来,仿佛还在沉浸于那亘古的画面中。无声无风,无尘无垢。光滑的地板倒映着人间万物生灵,山河日月,宇宙星辰,薄薄的云雾上淡淡的光芒若隐若现。这时,两头石像麒麟缓缓扭转,对着他射出一道夺目的紫芒。照在他的身上,他感到体内一股股暖流缓缓涌上,冲淡了不少箫琴带来的悲意。祖庙的大门缓缓开启,里面射出道道强烈金光绽放出无尽神采,璀璨的夺目光芒照射得天凡睁不开眼睛。过了片刻光景,金光退去,他向着祖庙缓缓走去,铿锵有力地步伐踏在九层阶梯上,脚下的云彩一步一步消散。九层的台阶,他仿佛走了很远,一滴滴汗水自脸上滑落下来……进到祖庙,他惊呆了。两旁并列排着一盏盏灯火,全部都是由玉刻而成,每一盏都有不同,分别雕刻上古时的神兽。整个大厅显得无比庞大,在灯火的辉映中,更显得庄重与肃然。陈列的摆设比在山外傲沉带到的祖庙更加庞大辉煌,石像依旧还是那个石像,只是大了几倍。石像下方依然还摆放着灵位,天凡走进想要看清楚供奉的究竟是谁,可是当他走进后却是发现,那里……依旧无名。他恭虔的走向前,道:“祖先在上,凡儿向你们叩首了。”

随后天凡站了起来,细细地看着四周的景色。在旁边的庙墙上一幅幅巨画,仿佛垂帘的玉画淡淡有若现的光芒,带起了点点神秘的气息。有龙腾戏水图、凤吟凰图、猛虎下山图、百花竞放图、清河图、群山图……诸多人间美画。他有些奇怪,为何祖庙里会有尽是人间的东西?他看着那些巨幅,一眼辨认出都是谁?“这是盘古……”“这是道祖……”“这是三清……”“这是燧人氏……”“这是有巢氏……”“这是伏羲……”“这是女娲……”“这是神农……”“这是黄帝……”他把两旁的画都看了个遍,发现在诸多画中大部分都是人间本有的现象和九州上的共祖。他以为会有仙界的东西存在,嘀咕道:“至少也要有什么仙女仙姑之类的吧,那样才算完美。”

“这些人怎么在我的祖庙里,虽然他们都是我的祖先,但不是我的直系祖先啊。”

天凡有些不可自信的看着这些画像,喃喃自语。随后他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对啊,这个石像和他们并不一样。”

突然,他跑到石像面前,向后指着,“难道,难道……”此时他的心情激动无比,话语吞吞吐吐道:“难道他们是我直系祖先的手下,这也太离谱了吧。”

他傻傻的笑道:“祖先的手下啊。”

石像无语,祖庙静静无声。如果这些远古的英灵看到他这样的指着他们说是自己祖先的手下,不知道会不会一巴掌把他拍死。看着石像,他仿佛颠覆了所有的认知,抓狂地扯着头发。“不过都消失了,万载悠悠,谁都不能逃脱历史的轮回。岁月无情,任你天纵豪杰如何叱咤八方,最后终归都要魂归幽冥,体埋黄土。”

他内心的激动缓缓平息,“或许,他们和祖先是朋友吧。”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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