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在是出乎我的意外，这样都能不死？”

天凡挺枪缓步走上，悠悠的道。“咳、咳、咳……”王霸没有了最初的狂妄，他颤抖的声音传来，宛若恳求，“你……你能告诉我……你刚才是否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五阶，让……让我死得瞑目。”

天凡强自忍着腹中涌上的血气，道：“五阶我还没有达到，但刚才是到了……你们的境界区分下的四阶。”

王霸躺着在地上嘴角溢出淡淡的血迹，长笑道：“四阶？哈哈……不管你是通过什么玄功达到四阶，败在你手中我无怨无悔。”

天凡有些惊异，道：“看来世人说的也不都是对的，我本以为你是个阴险、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想不到你还很豁达……”王霸笑了笑，摇摇头道：“世人所说我蛮狠无比，欺压百姓，这话不假。但你并不知道又有多少世人能够真正明白我所拥有的不得已的苦衷。你涉世未深，所见之事都之与表面。”

天凡此时感觉气血翻滚涌上，他站立不稳，双眼的血红渐渐退去，向后重重的坐下，大吐了一口鲜血，阵阵的虚弱传来，他强打起精神来，道：“苦衷？你在清风镇的地位如帝王般的生活还能有什么苦衷？”

王霸道：“我若不震慑清风镇，这里早已大乱，若不是当年清风镇的人视我如异物，驱我家族，害我亲人，辱我父母，我又怎能如此待之。”

天凡道：“有这等事情，你的修为已经超脱尘世，他们怎能害你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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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凡道：“我既然和你对话，就不怕你能在下毒手。”

王霸大是赞赏道：“好，当真有勇气，输在你手上我现在已经没有一丝的后悔。”

天凡大笑了一声道：“我现在发现你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势了，不过你刚才所说的究竟又是何回事？”

王霸眼中闪过一道伤感的光芒，冷然道：“王姓在清风镇只是一个独姓，清风镇以唐性为主，其他小姓为辅，唐姓之人嫌我一家是外族人士，对我家长达五十年的打压，在我出世后更是甚之，我的一生都是在与他们的敌对中成长起来。我的修为是在十岁的时候在逃亡唐姓之人追杀中，在山林里遇到一个自称太乙玄门中的人所救。我苦求之下，那人才教我如何修行。”

天凡叹道：“然后你修行有成便是回到清风镇把唐姓当年残害你家的人全部杀害。”

王霸点了点头道：“害我一家的人，怎么能够放过？如若是你，你该如何？”

天凡被这一问，愣住了，是啊，如果爹娘被万夫所指，千夫所骂，在这片天地无处容身之时，自己又当如何，是否也一样会和王霸一样逆乱九州？王霸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沉浸我所说的事情中，真与不真还只是我口中之言，现在你要杀就杀吧，我决不怪你。”

天凡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如若真有一天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会怎么样去对待……你走吧。”

王霸愣道：“你不杀我？”

天凡笑道：“杀与不杀，都已经不再需要了，难道不是吗？”

说完他便入定疗伤，修复着自己重伤的身体，一个时辰后他的伤势有些好转，站起来，转身欲走。此时王霸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天凡缓步走上，看着那个曾经雄霸一方的人儿，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道：“不用谢我，其实你也是处于无奈，只不过是过分了些。”

说完他对着王霸轻轻挥出了一道暖流，使得王霸能够站起。王霸心中涌起一道暖流，他缓缓的沟通体内的灵气流，修复着重伤欲死的机体，稍稍过会站起道：“谢公子，我愿意跟随公子，不知……”天凡眼中一亮，仿佛若有所思道：“你跟随在我身边是不是等伤势好了在毒害我以报今日之仇？”

王霸苦笑一声道：“在这里我已经无家可归，更无容身之地，何谈……公子若是不信，我愿意献出灵根……”在听到王霸说“灵根”之后，天凡大惑不解，问道：“什么是灵根？”

王霸道：“灵根是修士的命脉，是修士一生的修为所在，若是没了灵根便会修为全失，这也是修真界上用以控制修士的一种行为，也是一种立誓的举措。”

天凡奇道：“你没了灵根，那你的修为……”王霸笑道：“公子别担心，只要灵根没断，我的修为还在。”

天凡略为沉吟了一下答应了他。王霸运转自己所学神功，在他的头顶上缓缓的闪耀着点点金光的一棵小树，晶莹透亮宛如玉株般向着天凡的额头中间飞去，没入天凡的体内。此时，天凡感觉到了王霸那身上的三阶大成境界的修为是如此的清晰，但又是如此的脆弱，只要自己一个念头那灵根幻化的玉株便是化为乌有。天凡的体内已有了两样东西，一件是破苍，一株是王霸的灵根。突然从后方传来一声“天凡”。天凡回转，看到李风的到来，大笑一声道：“大哥……”。李风走进院中，一时间惊呆了，一动未动。眼前的一切哪里还有些王府的样子，尽是残垣断壁，破瓦烂砖，一派萧条的景象。天凡走过去笑道：“大哥，大哥……”李风从恍惚中惊醒过来，道：“这是你和王霸打的？”

天凡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风道：“我放不下心来，所以来看看你。”

天凡心中一暖，感激道：“谢谢大哥，不过李叔呢？”

李风抓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爹说让我跟着你。”

“啊……”天凡一阵惊愕，此时他感觉头痛无比，自己一个人就罢了，有什么危险，打不过还不会跑啊。现在多了两个人，让他无比痛苦。王霸还好了，那三阶大成境界的修为摆在那，可李风什么都不会。感觉到天凡的无奈，李风失落的问道：“天凡，是不是带着我会碍事？”

天凡随即欢颜道：“不会，哪有的事情。”

“那你怎么这副表情……如果闲的话你就说出来，我回去陪爹，想来他还没有走远。”

天凡拉住他道：“没事，我路上寂寞正好有个人陪伴。”

王霸从破碎的王府中一跃而出，上前道：“公子，我已回去拿了银两，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们暂且离开吧。”

李风大惊，猛是冲出对着王霸狠狠就是一拳，道：“你个王八蛋。”

天凡并未阻止，他还是有些不敢太过相信王霸，想以此看看王霸是否有反抗的念头，若有他心中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狠芒。而王霸被重重的一拳倒退了几步，以他的修为随便一闪就能够躲过李风的一拳，可他却并没有，显然天凡的顾虑多余了。这时天凡阻止李风再次欲要挥出的手，拉过道：“大哥，现在王霸已经是我的手下了。”

李风疑惑道：“啊？”

他仿佛看天书般的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刚才还生死之战，现在就是手下了。天凡解释道：“他已经把灵根给我，是不会在为恶了，你相信我吗？”

李风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不过他收起了要杀王霸之心，道：“随你吧，你要你说的，我是不会反对的。”

天凡道：“走吧……”王霸道：“嗯……”“嗯……”李风跟上扶着天凡，三人朝着远处的山林走去，消失在夜色中。三个人就这样肩并着肩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风中传来夏虫的轻吟，天上明月洒下道道银华，灿灿的银河如一道天桥般横挂在天空上，显得无比的璀璨。四周充满了祥和。惊天的大战已经落幕，清风镇却还是无法安静下来，如此巨大的阵势千百年以来都难以再见到，已有大胆的人慢慢走向王府。“哈哈，王霸死了……”随后各家各户张灯结彩，清风这上下一片喧嚣。“这狗贼欺负我们这么多年，死了活该……”“他死了，这王府的东西，我们赶快去拿啊”“这么多财产不拿白不拿。”

墙倒众人推，平时不敢在王霸前说话的人各个都是满脸的怒意。不大一会儿，王府的财产便是被搬了个空，这些人的力量当占令人咤舌。“世事如此，这群人终日生活在王霸的淫威下……诶”天凡在山上看着蜂拥进王霸府中抢拿东西的人，不禁思绪万千。王霸苦笑一声道：“公子……”李风却是丝毫没有顾及王霸在身边，依然道：“天凡，这群人和王霸他们差别还不是一样，只是没有爆发出来。你看他们抢东西的时候的那副嘴脸。”

天凡忙挥手道：“王兄，我并不是说你。红尘中的事真的让人难以释怀。”

王霸道：“我能理解……”风中无言，只有沉沉的夏虫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