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冯奎从外面进来吼：“你胡扯些什么？你们千万别信她放屁啊，没一句真话。”

一点事情藏不住。　　人家刘二媳妇和麦苗，从来不乱说话。　　就他家这个嘴巴大！　　败家的货。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真想休了她。　　大家被冯奎嚎一嗓子，惊得愣住，但也从冯奎的话中大概确定，金大雪的话不足为信，他们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要不以后拿不到工钱，哭都没处哭。　　..........　　秦谨陪李峤散步回来从秦老太太那得知，村里好几个报名的进城的人，如今又反悔。　　秦谨道：“不管他们。”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又不少。　　等着厂房盖起来，招工启事一贴，还怕没人？　　今年没有三十号，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这一天，太阳高过头顶时，李峤坐院子里写对联。　　周围的邻居们为沾李峤的才气和运气，上门讨要。　　李峤写完自家的，又写别人的，待家里的红纸裁剪的差不多后，她道：“没有了。”

“红纸我家有，等着啊。”

对方备齐纸，李峤接着写。　　秦谨这边，贴完对联离开家，不久带回一个男人：“峤峤，我请的照相师傅，咱们一家四口照个相。”

“哪有一家四口？”

老乡们下意识看向李峤的肚子。　　“峤峤有了吗？”

秦老太太：“猫也是一家人。”

这一次过年他们把猫带回来捉老鼠。　　“我还以为你们家添人口了，话说阿谨和峤峤结婚也有两三年了吧？人家春花和你们差不多时间结的婚，老大都会说话了，你们还不生啊。”

秦老太太：“不急。”

“换我早急死了。”

孙媳妇往后能当大学教授，自家孙子呢。　　听说为了办厂欠一屁股债。　　不生个孩子，人家毕业后，不跟秦谨过了，不是人财两空吗？　　秦老太太笑呵呵：“你急我偏不急。”

大家闻言不再劝。　　秦谨示意大家离开院子：“我们准备照相，你们让一让啊。”

待众人离开院子，李峤抱起猫，站秦老太太边上，秦谨拥着她。　　李峤：“阿谨，你到奶奶那边吧。”

“就这样站挺好。”

秦老太太说。　　在院子里拍一张后，李峤写了三张福字，一人拿一张，站门口又拍两张。　　李峤和秦谨合照两张，单独照两张，这才尽兴，她说：“不拍了吧。”

“行。”

围观的也有人想拍，询问价格后，请照相的师傅上门拍全家福........　　村子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照相师傅走的时候，叮嘱秦谨年初三拿照片。　　.........　　傍晚时分，祖孙俩准备年夜饭，李峤坐灶台旁烤火。隔壁彭春花家的小孩来串门，一进屋，从兜里拿出一块糖，朝秦老太太跟前一送。　　“给我啊？”

小孩声音很轻：“嗯。”

秦老太太笑笑：“你自己吃吧。”

小孩又从兜里掏出一块：“你一块，我一块。”

“好。”

秦老太太一笑，很给面子的收下，剥开糖纸吃了。　　秦谨：“你也不怕有毒。”

“瞎扯啥，小孩子能弄啥毒？”

小孩听不懂毒，她见秦老太太吃了，剥开自己的吃，随后往李峤旁边凑，伸手烤火。　　李峤垂眸，孩子手上的冻疮消肿了些。　　手也还算干净，有一股子淡淡的哈利油味，应该刚洗过。　　秦老太太：“你妈呢？”

“带弟弟做饭。”

“你奶奶怎么不做？”

小孩答不上来，眼神迷茫。　　李峤：“谁给你的糖？”

“大肚子姨。”

村里能明显看出大肚子的只有金大雪一个，她扫一眼地上的糖纸，金大雪好像就爱吃这种硬糖，也不怕把孩子噎着。　　饭做好后，彭春花没有来带孩子。　　秦老太太为其盛半碗饭，往她碗里夹菜和肉。　　才一岁半，她就已经会用筷子了。　　李峤很稀奇，记得自己都上小学了，用的还是勺子。不晓得送许峰表姨家的娃娃养得如何了，她和刑警队的几个保持着联系，放假之前，她还和许峰通过信，但没好意思问孩子的情况。　　饭吃一半时。　　彭春花才来：“呀，都吃上了啊，我刚做好。”

秦老太太：“要么等她吃完，我给你送过去。”

“那行。谢谢了啊。”

秦谨斜她一眼。　　彭春花接收到信息，表情讪讪的，她现在对他们一点别个心思都没有，更不是有意使唤孩子过来蹭饭，秦老太太对孩子好，孩子自己分得清，见她忙这才跑来。　　她走后，小孩子埋头吃。　　李峤忍不住道：“这孩子好养活。”

给什么吃什么。　　爸妈说，她小时候很挑食。　　为治她挑食的毛病，专程饿过她。　　她宁愿饿晕，都坚决不妥协。　　秦谨：“难得吃一顿好的，不得使劲吃啊。”

秦老太太：“对小孩子有点宽容心。”

秦谨：“又不是我的，我干啥要有宽容心？我不撵她走，已经够宽容了。”

孩子她奶，她妈，她爹，她伯，欺负人的时候怎么不提宽容心？奶奶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秦老太太：“吃你的饭。”

秦谨往李峤往里夹鸡腿：“多吃点，让我闺女也补补。”

李峤：“........”成天闺女闺女，念叨她都有压力了！“我偏要生儿子。”

秦谨马上改口：“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李峤：这还差不多。　　..........　　小孩吃的快，碗里饭菜吃完后：“还想洗点肉。”

秦老太太往她碗里夹红烧肉。　　她吃完放下筷子：“太奶，饱了。”

秦老太太准备送小孩回家，秦谨：“我送。”

大晚上的，可别再遇到于凤挑事。　　秦老太太：“你客气点啊。”

“知道了。”

小孩没有等秦谨，出门便往家跑，厨房亮着灯。　　秦谨望着她进屋，听到于凤的骂声才离开。　　“大晚上死哪儿去了？赔钱货！成天瞎跑。”

接着便是彭春花的反击：“你不带孩子，还不允许她自己找地方玩吗........”　　“........”　　........　　秦谨回家后，帮着秦老太太收拾饭桌，忙完搬出烟花，放置门前空旷的地方点燃。　　轰一声响。　　烟花从空中炸开。　　大家听到动静纷纷走出观赏，李峤想起来似的道：“要是有相机拍下就好了。”

“明年买。”

秦谨说。　　早前说买，忙起来忘个一干二净。　　烟花放完后，村子的另一头也开始放。　　看方向，是冯富贵和冯奎家。　　“这些暴发户，有钱就开始作！”

“厂子迟早倒闭，媳妇和人跑了，最后一无所有要饭。”

于凤恶毒的小声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