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落花村的。”
少女神采奕奕的脸上自信满满。“小姐着实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白沐曦有些惊讶。“你脚踩阴霾红泥,而那红泥主要分布在落花村、笋熙村一带。”
白沐曦侧抬脚一看,脚底果然沾了一些暗红色的泥土,一下子来了兴趣:“那你又凭什么笃定我就是落花村的呢?”
“当然是凭……”施怡的身体突然前倾,白沐曦躲闪不及,就看到她的手伸到自己的后颈,“这片碎银杏了。”
施怡将手收回来,手里捏着一小片金黄的叶子,“落花村村头好像长了一株百年一人抱的银杏树。“在下佩服。”
白沐曦崇拜的抱拳拱了两下。“我父亲呢是县太爷,你应该知道欺骗我会有什么后果。”
少女笑容灿烂,却隐约透露出一丝威胁。“原来是官家小姐,怪不得气度不凡、貌美倾城,小的见过小姐。”
“行了,别吹这些彩虹屁了,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今日是十月十五,我给你三天时间,十月十九号午时在这里准时见面。”
施怡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您还没说要多少呢?”
“一匹丝绸,二十两银子作为定金,若是货让我满意,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百四十两银子。”
“这么多钱,我发了呀。”
白沐曦惊喜得嘴巴微张。“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若是东西不符合我的期待,那我的定金你要一并退回来。”
少女毫不客气地说。“包您满意。”
白沐曦信誓旦旦地说。“立个字据吧,我没带纸笔。”
“我这里有。”
白沐曦匆匆朝木瑶走过去:“好妹妹,借两张纸。”
木瑶很快就递给她两张泛黄的纸和一块木板。“谢谢,还是你想得周到。”
白沐曦感激地说着。“姐姐不需要笔吗?”
“不用我自己带了,多谢你了。”
白沐曦又匆匆走回去。“这是什么笔?”
施怡疑惑地看着白沐曦手里的木棍,很惊讶它可以写出这么小的字,而且她这拿笔的姿势也很令人困惑。“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白沐曦写了两份,将刚写好的那份递给施怡看。“挺全面的,就是这字……”“嘿嘿,字丑,请勿见怪。”
白沐曦说着将笔递给她。“这……”。施怡转了几下,但实在学不来白沐曦的握笔姿势,就按照自己的习惯,结果也只能写出两个歪歪扭扭的“施怡”。“切,还说我来,你这字也不咋地。”
白沐曦默默腹诽。施怡从她的表情看出了不屑,心有怨气,却并没有发泄出来。二人分道扬镳后,白沐曦第一时间来到木瑶这里,归还了东西。“不知妹妹这里卖不卖丝绸啊?”
“妹妹我可没有钱进丝绸,要不姐姐还是去华记布庄看看吧,就沿这条直走,半里路后右转,就到了。”
木瑶略带歉意地看着白沐曦。“好的,谢谢妹妹指路了。”
白沐曦整了整放在心口的钱袋子,这二十两银子真不轻快啊。按照木瑶的指示,白沐曦很快就找到了华记布庄。“有没有白色的丝绸?”
白沐曦开门见山地说道。那店小二看了一眼白沐曦的穿着,本不欲怎么搭理,但又瞥到她胸前的形状,便立刻热情起来。“我们这里刚好进了两匹白丝绸,请问您要多少?”
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一又八分之一匹,多少银子。”
“看着您面生,为了拉您这个客户,就一两一钱银子就行。”
瘦瓜子脸高颧骨的小二笑嘻嘻地说。“一两银子,白色也不怎么吉利,估计不知道积压几个月了,我给你清库存,算不错了。”
白沐曦露出轻佻的笑容。“没有您这么讲价的呀。”
“不卖那你就一直积压着吧。”
白沐曦作势要走。那店小二伸出手,委屈地说道:“我需要请示一下我们老板,您稍等一下。”
白沐曦就这样等着,没一会儿他就出来了。“您拿走吧,只希望您能常来照顾一下生意。”
店小二略显委屈地说,很快就把丝绸装好了。等白沐曦一走,店小二立马恢复了神态,那还有半分委屈样子,其实刚刚只是装装样子,可总算把这便宜货卖出去了。白沐曦跑得很快,看到云谷铭还在跟小朋友玩耍,才放下心来,刚刚疏忽了,这古代人贩子也不少,万一铭铭出事那可就完蛋了。再说这厢的云珩,篮筐里已经装了两个柚子、三斤橘子、两斤葡萄干以及一斤冬枣。“也不知道仙女喜欢吃什么水果,回去问问她吧。”
云珩蹲下来拿起一大块西兰花递给摊主称重。云珩买完要买的东西,就牵着牛往回走,偶然瞥见了一个卖鱼的摊子,以前他可从来不会看一眼,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在那个摊子前驻足。“公子想要什么呢?”
摊主是个有些年纪的老头,眼角眉头都几线深刻的皱纹,露出和善的微笑。“有没有紫色的玉簪子?”
云珩试探地问道。“刚好有一件。”
老者从箱子里拿出一块红布,然后慢悠悠地揭开红布。那是一根浑身通透樱花淡紫色簪子,呈如意状尾部膨胀并弯曲向上,被能工巧匠雕成两株并蒂渐变莲,莲心海浪镂空,其内各有一颗红豆状的骰子,莲瓣儿间隙交错坠着共九线翩玉。云珩一拿起来,翩玉相碰,叮当响脆,一步一响。“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并蒂莲又象征着恋人之间缠绵悱恻,九线翩玉又是长长久久的代表,佩戴她的女子,定可与爱人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老者深沉厚重的嗓音仿佛沉闷地藏王菩萨敲了几下松弛的马皮鼓。“这太贵重了,我买不起啊。”
云珩小心翼翼地放下,生怕给跌碎了。“只希望公子日后可以救小姐一命,这根簪子就当是谢礼了。”
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这我可救不了。”
云珩欲转身离开,但又实在放不下那根簪子,一步三回头 终于又回到了摊位上。“你家小姐姓甚名谁?日后若有机会我可以搭子救一二。”
云珩最终还是拿起了已经放在簪盒里的簪子。“日后公子见了自会知晓,但若是公子违约,则夫妻离散,永无重圆之日,公子切记。”
云珩听了又想把簪子放下,但看着老者的目光,云珩还是收好了簪子,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