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身子，想要听清那个客人究竟是谁，牢房里却冲进许多衙役，纷纷拔出刀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你杀了那几个弟兄？”

一个衙役叫喊道。南宫茉没有理会，仍旧保持着姿势，却怎么也听不见娄老板的声音，最后连出气声也消失了。“哎，我问你话呢！你到底……”“给我闭嘴！”

她猛地站起身，冲过去一把将那衙役推到墙上，沾着血迹的短剑抵在喉咙，像是要拿这家伙出气。可不经意间扭头，南宫茉发现这些人并不是京兆尹府的衙役，而是大理寺的部众。“谁让你们大半夜来这里的？”

南宫茉收回短剑，强忍怒气问道。此时，大理寺的衙役们也认出来她，连忙收敛起来，毕恭毕敬地答道：“是徐少卿徐大人让我们来的，他说这个娄老板需要带到我们那里去，不能一直关在这里。”

南宫茉立刻起了疑心，问：“他为什么半夜让你们来带人？经过京兆尹允许了吗？”

“少卿大人的命令我们哪敢多问啊？本来哥几个刚从刑部出来，准备一起去大理寺狱把那个岑溪带到天牢。结果少卿说让我们先来这里，岑溪让顾大人押到刑部去，所以才……”她仔细听着那些衙役的讲述，努力拼凑这些如同碎片的信息。但思索半天，也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让顾瑾寒押送犯人？他不会不认识去刑部的路吧？”

衙役们忍不住笑起来：“这个您不用担心，有徐少卿在身边呢。”

“有徐少卿怎么了？他很厉害吗？”

“大理寺里面谁不知道徐少卿的左手剑法是京城一绝，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的。”

左手剑法？南宫茉清楚地记得，刚刚那个凶手也是左手使剑的。瞬间，一个十分匪夷所思，但又极度糟糕的可能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如果真的是徐少卿，那在他身边的顾瑾寒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能和自己过上几招的人，足够将大理寺的所有部众都送去西天。“你们赶紧去找顾瑾寒，一定要找到他！”

南宫茉冲出京兆尹府，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恨不得立刻飞到那里去。她无比希望自己的判断不是正确的，哪怕多费些时日另寻线索，也不希望这就是事实的真相。然而，还没走几步，一个浑身是血的顾瑾寒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南，南宫大人……”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仿佛已经耗尽全部的气力。她立刻过去将他扶住，用自己的肩膀抵住他的头，来时路上的血迹尽收眼底。“瑾寒，瑾寒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茉的嘴唇微微颤抖。“我，我查到司空琪的背景，发现她曾有个未婚夫，叫徐，徐明杰。”

南宫茉瞪大双眼：“真的是他？”

“没错，刚才他想杀，杀死岑溪，被我给阻止了。”

顾瑾寒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泪水夺眶而出，滴在他的肩头上。“你不要说话了，保留些力气，我去太医院给你请太医。”

“不用了，南宫大人，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顾瑾寒无力地摇头，动作已经轻微到感觉不出，“之所以还没死，就是为了，为了来这里，来这里告，告诉你这件事。”

南宫茉仿佛被戳到内心的痛点，甚至气急败坏起来：“我不许你这样说，顾瑾寒！你是我看中的属下，我不许你就这么……”“只要能尽到职责，将凶手绳之以法，卑职就满足了。”

他慢慢露出一个笑容，眼眸缓缓合上，口中只剩下一句呢喃。“兰语，哥哥这次，没有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