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纺织厂不幸倒闭了。而你们更不可能知道，在十五年前，江海市第一纺织厂曾发生过一次惊动全市的事故。”

听到这的张一凡已经是面色大变：“陈艾，我曾听我父亲说过，当时的江海市第一纺织厂由于使用的锅炉已经严重超出了设计的使用寿命年限，最终差点酿成一次重大的爆炸事故。”

“而事后，包括纺织厂厂长在内，十名厂干部被撤职。而至这件事之后，省里更是直接下达了红头文件，那就是从今以后，全省内，无论是国有，集体，或者是私人企业，严禁使用超过使用寿命的机器设备。”

“一旦被查到，严惩不贷。”

“那张一凡，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重大事故仅仅只是差点酿成？”

张一凡点点头：“那时，我还小。这具体的情况，我不大知道。只是好像说，那个超过使用寿命年限的锅炉在即将爆炸的时候，有一对纺织厂的夫妻职工冒着生命的危险，进入锅炉房，关闭了气压阀，才使得事故最终没有发生。”

“只可惜的是那夫妻二人也被热蒸汽严重烫伤，虽经医务人员的奋力抢救，但最终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据说，他们的孩子当时只有……”张一凡身体猛地一抖：“是黄俊杰？”

陈艾笑得有些苦涩：“王磊，张一凡，你们现在该明白我的感受了吧？”

王磊闭上眼睛：“我明白，将俩个拯救了无数人姓名的烈士的遗孤送进监狱，换谁心里也不好过。”

“所幸，在邱大海这件事中，黄俊杰只是个从犯，倘若你王磊不对其进行起诉的话……”马俊嘟哝不已：“烈士的遗孤就怎么了？这就可以享受特权？”

张一凡恼了：“马俊，你能不能先闭嘴？这事，王磊自有分寸。”

所有的人眼睛齐刷刷地看着王磊。王磊苦笑不已：“几位……”这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已经被打开。紧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带着耷拉着脑袋的黄俊杰走了进来。几人，脸色顿时大变。马俊撸起袖子，就走了过去：“黄俊杰，你他丫的还敢出来？你是不是以为老子不敢抽你？”

可就在马俊要动手的时候，老太却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马俊顿时吓了一大跳：“老奶奶，您……这是干什么？”

老太泪流满面：“王磊，求求你，饶了我这不成器的孙子吧！只要你答应饶了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磊，俊杰他爸妈死的早，我呢，平时也缺少对他的关心，这才让他变成这个模样。”

“王磊，如果你还有怒火的话，就冲我发好了。只要你能饶了俊杰，你就算要了我的这条老命都行。”

“王磊，求求你了。”

老太连连朝马俊磕头，这额头都磕出血来了。马俊被吓得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老奶奶，您起来，赶紧起来，你这样不是让我折寿吗？”

可一旁的黄俊杰不耐烦了：“奶奶，你就算想找王磊求情，至少认清人吧！我告诉你，这胖子不是王磊，旁边的这个家伙才是。”

‘啪啪’好几个大嘴巴子抽在黄俊杰的脸上。王磊怒吼不已：“黄俊杰，看到你奶奶这模样，你不但没有一丝羞愧感，还在这说风凉话，你还算是人吗？”

黄俊杰捂着发烫的脸，就要还手。可是看着王磊通红的眼睛，却又不敢。黄俊杰将求助的眼神看向陈艾。可是陈艾却是直接背过脸去。“无耻，简直是无耻至极！黄俊杰，我张一凡活这么大，虽然也看过很多讨厌的人，但从来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让我如此的愤怒，甚至让我连杀了你的心思都有。”

“畜生。”

张一凡集起全身的力气，一巴掌狠狠抽去。王磊将老太扶起：“奶奶，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王磊，求求你！放了俊杰吧，这孩子不懂事。”

……这个早已经过了古稀之年的老太，本该像她同龄的人们一样，幸福地安享晚年。可是如今的她，却是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如今的她甚至抛弃了自己仅存的那丝尊严，无比卑微地跪在王磊的面前，只为乞求对方放了自己的孙子。王磊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王磊擦擦眼睛：“一凡，马俊，我们走！”

那二人重重点头：“嗯。”

在经过黄俊杰的身边的时候，王磊一脚将他踹到：“王八蛋，我有时候真恨老天爷，为什么给这么善良的老人这样一个畜生的孙子？”

“为了你，她几乎付出了一切。而如今，还是为了你，她甚至要付出自己仅有的最后一丝尊严。”

“我王磊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面对这种世上最无私的爱。我不忍，更不敢去亵渎。”

“杂种。给我记住，你最好好好珍惜自己这条来之不易的狗命，从今以后好好做人。倘若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作恶……”王磊怒吼不已：“我他妈的就算变成畜生，也要弄死你。”

“我也是一样。”

张一凡也是狠狠一踹。“去你妈的！”

马俊直接一大脚，蹬在黄俊杰的腮帮子上。陈艾摇摇头：“黄俊杰，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其实我也想给你一脚。”

“黄俊杰，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