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大老三，跟我去李家要人。”

宁然带着程氏、许孟年跟许孟云，径直杀向李家。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传进几个刚刚丢失了孩子的人耳里，就显得无比刺耳。四人脸色齐变。许孟云啐道：“这老妖婆居然还笑得出来！”

程氏听得心碎。她抹了把眼泪，提着裙摆冲进屋里。宁然一把将人扯回来，没好气道：“急什么。”

都到门口了，还怕人跑了不成？随后，宁然带着三人大步走进院子。院子中除了李母外，还有一个老妇人。这人宁然认识，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李母找媒婆干什么？管她干什么，找湘湘要紧。“许月嫆呢，把人叫出来。”

宁然转头看向李母。李母闻言嗤笑：“我怎么知道。”

“她是你儿媳妇你怎么不知道。”

程氏哭哭啼啼地反问。李母冷哼一声，拿眼斜了程氏一眼，说：“那个贱妇，嫁过来这么多年一个蛋都不下，还害得我儿子连个举人都考不上。这种克夫的东西，我们李家可要不起。”

宁然明白了。这是觉得许月嫆没用了，从娘家弄不来钱了，李家母子恼羞成怒，将人休了。难怪会有媒婆在这里，八成是看上谁家姑娘，想提亲了。“那她人呢？”

宁然追问。李母翻了个白眼：“我哪里知道。或许跟哪个野汉子跑了吧。”

“跑个屁！你要不打她她能跑？”

虽说许月嫆人不咋地，但这方面原主却管得紧。如今许月嫆失踪，八成是被被这个老太婆赶了出去，她与自己断绝了母女关系，又因为银子记恨着自己，所以才没有回许家，甚至跑回许家砸锅偷东西，还带走了湘湘。如此一想，宁然惊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如果湘湘是被人贩子带走，那湘湘可能还有命在，但落到许月嫆手里那吉凶可就难测了。不行，得赶紧找到许月嫆。宁然没有心情跟李母争论孰是孰非的心情，立刻对许孟年兄弟两吩咐道：“你们现在立刻找里正，告诉他以村子为中心往外找，尤其是那些比较凶险及少有人烟的地方。许月嫆被休了，旗山村没有她的落脚之处，她也怕我们找到她被报复，所以她必定离开了此地。”

许月嫆恨他们，也恨湘湘，所以她不可能带着湘湘离开，极有可能会被人扔在哪个犄角旮旯。许孟年跟许孟云立刻“哎”了一声，分头去找杨里正去了。程氏站在一旁直抹眼泪。“娘，这可怎么办啊。湘湘要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程氏一想到那个结果，就止不住地心痛。宁然拍了拍她肩膀，镇定道：“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准吗。走，我们也去找。”

“还有你，你等着，如果我找不到湘湘，我跟你没完。”

宁然指了指李母，目光不经意地扫到站在一旁吃瓜的媒婆，眼珠子一转，又道，“刘媒婆，做媒要讲良心，别什么货色都介绍给人家姑娘，也不打听打听她李老太是怎么苛待自家媳妇的，小心往后人家姑娘过得不开心，砸了你的脸面。”

说罢，宁然带着程氏扬长而去。李母气得脸都青了，冲到门口朝着宁然的背影痛骂。“宁然你这老寡、妇，自己死了男人还见不得别人好是吧！活该你孙女不见了，我看她就是被你克死的，现在都被狼吃了吧啊！”

她还没骂完，宁然弯下腰从地上捞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转头用力朝李母砸了过去，“哐当”一声，砸得木门晃了三晃。也就是李母躲得快，不然那石头非得砸她脸上不可。宁然拍了拍手，嫌弃道：“说得好像你男人还活着一样。走，跟我去找人。”

看了全程，吓得连哭都忘了的程氏：“……”娘好凶啊。有了宁然的推断，众人也有了寻找的方向。李旺德立刻将人召集起来，分作几队朝着不同的方向去搜。以防万一，还留了一队人在村子里找。一连找了数日，最后在村东头的无名大山里，找到了一条麻袋。麻袋里有轻微的血迹，以及几根细细的发丝。当杨旺德将麻袋放到宁然面前时，程氏哇地一声就哭了。她踉跄两步扑通一声的跪在麻袋面前，抱起麻袋哭得撕心裂肺：“湘湘啊，我的女儿啊！你这可让为娘怎么活啊！”

许孟年也站一旁抹眼泪。许孟云红着眼眶，不敢往麻袋上瞟。宁然紧紧收紧拳头，咬牙问：“就只发现这个？”

“就只发现这个。”

杨旺德语气沉重。他带着人将附近的大山都找遍了，才从一个不起眼的山坳里找到的。“娘啊，湘湘没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出去打水，湘湘怎么可能会出事。”

程氏一想到那天的事就自责不已，她忽然站起来，道，“湘湘没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要去陪湘湘！”

说罢，她朝着柱子冲了过去。“媳妇！”

“大嫂！”

“！”

许孟年反应最快，一把拉住程氏，将她给扯了回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你这是干什么，湘湘没了不能怪你。”

“就是，要怪就怪许月嫆！”

许孟云围过来，红着眼眶恨得咬牙切齿，“当时她偷东西就应该将她送进大牢，也就没今天这回事了。”

说着，三人竟然抱头哭了起来。宁然被他们哭得头大。“哭什么哭，人还没确定死活就哭，你们想咒湘湘吗。”

宁然见程氏没事，提着的心也松了下来，没好气地瞪了这三人一眼，走到麻袋前蹲了下来。程氏从许孟年怀里冒出个脑袋，泪眼汪汪地道：“可是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现在又……”她看了眼麻袋，心痛地移开眼睛，声音沙哑到快说不出话来，“这麻袋肯定是许月嫆用来装湘湘的，这上面还有血，湘湘肯定出事了啊。”

受伤是肯定的。宁然在心里说了一句，然后道：“麻袋里出血量不大，应该不是致命伤。杨阿叔，你在附近有没有找到其他的痕迹，比如说大量的血迹跟衣物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