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一自然是李绪。或者说是李绪的身份，对李绪考状元的期盼，以往后两母子过上人上人生活向往。你可以骂她不是是，也可以骂她在外面偷人，怎么骂都行。但你不能骂李绪半个手指头，不然她立刻跟你急。这不，宁然明明谁的名字都没有点，李母就自己火急火燎地跳出来，生怕旁人不知道宁然嘴里的小偷就是她。“宁然，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你说谁是小偷！”

宁然看着跟只斗鸡似的李母，冷笑一声，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笑问：“李婶子你这是干嘛啊，我骂偷我菜的小偷你急什么眼？难道……这菜其实是你偷的？”

“我……”李母脸色微变，眼睛急速地转了起来，满脸心虚地吼了回来，“你瞎说什么，我我我只是看不下去你骂得这么恶毒！”

这就叫恶毒了？宁然觉得李母还是见识少了。“偷我菜的人你不说恶毒，你说我这个被偷菜的苦主恶毒？李婶子，你这好人做得可真是好了。”

宁然嘲讽地笑了起来。许孟云立刻接住话茬可劲嘲讽：“李大娘，你啥时候这么好心了，以前只见你看热闹，还是第一次见你劝架的。”

旁边听到这边动静来看热闹的人也直点头。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朝李母喊道：“李婶子，宁婶子说得对，又不是你偷的人家的菜，你急什么啊。”

“就是，不会这菜就是你偷的吧？”

“说起来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我去村外地里干活，出门的时候遇到李婶子背着一大背篓菜往家里走。我当时还说她这么早就买了那么多菜回来，敢情是偷的？”

“不过也正常，谁不知道她跟宁婶子不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李母站在中央又羞又气，一张脸涨得通红。“那菜是我买的，谁偷她宁然的菜了？”

虽然他们说得没错，那菜就是她偷的，但绝对不能当众承认。往后她儿子是要考状元当大官的，可不能有污点。她哪里知道，从她站出来那一刻，她偷菜的事就算是坐实了。宁然嘲讽地看着到了此时此刻，还妄想将自己摘出去的李母，嗤笑道：“是是是，你没偷我的菜，你只是大半夜的出了村，天还没有亮就背着‘买’来的菜回村了。就是不知道你是在哪里买的，半夜就出摊了。”

众人一听，顿时乐出了声。大家伙都知道，镇上的菜市白日长的时候寅卯交会之时才开，白日短的时候卯之后才开，去得再早，也得等到此时才买得着菜。而乡下种地，一般起得早，那时候外面天蒙蒙亮，菜市也就刚开的样子。李母说她菜是买的，上哪儿买的？当然是宁然家地里买的呗。“我的菜都是买的！买的！你们别血口喷人！”

李母急赤白脸地大吼，见无人理会，李母转头凶悍地瞪着宁然，咬牙切齿地骂，“宁然，你坏我儿子的姻缘就算了，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跟你拼了！”

李母张牙舞爪地朝着宁然冲过去，挥着手朝着宁然的脸就挠。这要挠实了，宁然非得破相。宁然到底年轻些，身体灵活地往旁边一侧，悄咪、咪地伸出脚，李母扑通一声扑进地里。宁然站在一旁笑道：“李婶子你这礼也太大了，虽然你偷了我的菜，但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下跪，你将菜还给我就可以了，如果吃了的，就折现。”

扛着锄头的汉子点头赞同：“宁婶子说得对，李婶子你偷了人家的东西，人家让你赔钱也是正理。”

“没错，李婶子你就赔给人家吧。”

旁边的人附和说。宁然颇为大度地伸出五个手指头，道：“我这一地的菜长势大家有目共睹，我也不多要你的，赔我100文就可以了。”

“她李婶子啊，我这可是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村儿的，此前又是亲家的份儿上，才给你打的折，不然这点钱你可别想解决掉。”

宁然不仅要让李母赔钱，还要在李母的心坎上狠狠踩两脚。100文啊。都够李母一个人生活小半个月了！李母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等她缓过神儿来时，四周全是让她赔钱的声音。话里话外，好似她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李母气得两眼发红，侧过头来大声辩驳：“你这些烂菜叶子，哪里值100文了！你分明就是讹诈！”

“哟，现在不说那些菜不是你偷的了？”

宁然抱着手臂低头瞧她。李母：“……”完了，上当了。许孟云见李母变相承认了，立刻跳出来对众人道：“大家伙都看看，我家这一地菜全是她偷的，到头来还不想承认！现在说漏嘴了吧？你个偷菜贼，李绪就是个偷菜贼的儿子！还想考状元，是打算的当了官，去偷百姓的菜吗？”

“你胡说，你胡说！我要撕了你的嘴！”

李母爬起来，脚步踉跄地往许孟云扑过去。许孟云才不惯着她，抬脚就要踹。吓得宁然连忙制止：“不许踹，闪开！”

许孟云这些日子被宁然调、教成了条件反射，闻言下意识地收腿侧身。但他不想让李母好过。许孟云眼神一闪，在侧身的同时，状似不经意地将脚下一块石子往前轻踢。李母冲过来的劲头太猛，根本收不住势。她一脚踩在石子上。“咔嗒！”

李母脚一崴，身体重重地跌了下去。片刻后，惊天的哭嚎从李母瘦小的身躯里传了出来。“欺负人了，宁然他们一家子仗着人多，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了。还有没有人替我做主啊，没天理了……”尖锐的哭声刺激着众人的耳膜。许孟云高举双手往后退，满脸无辜地看着宁然：“我可没碰她，你让我闪开的时候我就立刻闪开了，是她自己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