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然看向她，沉默片刻，问：“你听见了？”
程氏摇头，然后又点头。这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程氏诚实道：“只听到一点点，婶子说二妹的失踪跟李家有关系。”
其他的她就没听到了。宁然点头。“既然听到了，就烂在心里。”
“我们不去找李家要人吗？”
程氏不解道。宁然道：“你既然听到了，就应该知道，眼下我们根本没证据，李家也不会承认，现在去除了跟那老婆子吵一架外什么用都没有。”
“那我们要怎么办？”
程氏问。怎么办？宁然抿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片刻后，宁然阴恻恻地开口：“等着吧，我迟早弄死她。”
……村中大祭是要事，接下来的两天，宁然跟程氏开始准备祭品。许孟年跟许孟云则被宁然派出去打听孟家庄的事。许孟年点点头，道：“成，这事就交给我与三弟了。”
“嗯嗯。”
许孟云也点头，“就是吧，打听消息这事挺费时间还费钱的，我跟大哥这一天总得吃饭喝水，娘你说是吧。”
许孟云朝宁然腼着脸笑。宁然白了他一眼，从荷包里拿出几十个铜板：“给，省着点花。”
许孟云眼睛一亮。他忙不迭地接过一看。“就这么点啊？”
太少了吧。宁然眉一挑，转头看向许孟云，没好气道：“嫌弃啊？嫌弃就还给我。”
做势就要伸手把铜板抓回来。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许孟云可舍不得到手的铜板又没了。看到宁然伸手，果断收手，将铜板装进口袋。装完还拍了拍。许孟云朝宁然笑得讨好：“哪能啊，娘给的我怎么会嫌弃呢。”
不嫌弃，就是觉得少是吧？宁然也不跟他计较，挥手赶人。将两人赶走，宁然回去，抱着圆圆，在一旁给程氏打下手。准备的祭品不多，但制作起来也不容易。宁然虽然有记忆，但她不想动手，索性、交给程氏。看着程氏忙碌的身影，宁然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圆圆身上，脑子里一会儿想着店里的事，一会儿又想到许怀铮。最后，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程氏听见了，回头问她：“娘，你怎么了？好端端地叹什么气啊。”
“我就是在想啊，许孟云他们今天能不能收获。”
宁然闻声抬头，随口胡谄。程氏信了。她安慰着宁然，道：“娘别担心，三弟还是有些本事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打听到消息了呢。”
说罢，程氏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她回过头来，问宁然：“娘，你说那个客人，为什么要打听孟家庄的人？”
当然是因为那些都是他的乡邻。最重要的是，那些人应当都已经战死沙场了。许怀铮回来寻人，八成是为了送遗物来的。宁然对这些英勇的战士，还是挺尊敬的，所以她答应替他打听消息。当然，她刚才想的事，自然不是这个。打听消息这种事，除了尽人事，便只能听天命。她刚才想的，是店里的事。店里生意不好，其实是正常的。火锅虽好，但品种还是太单一，当大家尝完鲜，对火锅的态度跟其他的饭馆酒楼也就没区别了。想要生意一直好，要么有底牌，比如说有十分出名的招牌菜。——他们店的招牌就是火锅。所以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能求变。增加新菜式，吸引源源不断的客人。对，就这样。宁然起身，跟程氏说了一声，抱着圆圆转身进屋去拿纸笑。她要写菜单。加什么呢？宁然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之前刘大闹事时，提过一嘴的全鱼宴。既然大家这么喜欢吃鱼，那就加鱼。什么红烧鱼清蒸鱼都不错，但不符合他们店的情况。不如，搞个酸菜鱼？酸菜鱼味道好，而且开胃，一锅端上去，跟火锅也差不了多少。对，就酸菜鱼。宁然将菜单写出来，转身去厨房跟程氏说起此事。程氏道：“好啊，娘只管将方法告诉我，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好，那就辛苦你了。”
还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辛苦”二字，程氏眼眶倏然红了。一连忙了几日，村中大祭总算圆满成完。宁然等人也要再次回到镇上去。与上次不同，这次村子里不少人都出来送他们。还没走出村呢，宁然的马车里就堆了不少大家送的礼物了。这架势，跟现代节后离家时有得一拼了。宁然一一道谢。等他们回到镇上时，已经是中午了。“总算回来了。”
许孟云打开门，一头扎进店里，坐在凳子上就不愿动。宁然没好气地道：“坐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搬东西。”
“娘，我好累啊，这几天天天在外面跑给你打听消息，忙完还要参加大祭，现在好不容易坐一下，你就让我歇会儿呗。”
许孟云哼哼唧唧不想动。宁然没好气地道：“你还累？你大哥那点钱差点让你全坑完了，你累个屁，赶紧起来帮忙。”
“那是大哥自己愿意给的，怎么就是我坑的了？而且我也出了钱的，娘你怎么不能偏心。”
是，他是出了钱的。他们两兄弟出去，许孟云变着花儿地指使许孟年出钱。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攒了些零花钱，全被这小子坑完了。回来后，许孟年就抱着宁然哭。宁然气得拿起扫把就打许孟云，将他骂了一顿后，赔了一半给许孟年。他出的钱，就是这一半。要宁然说，许孟云就是欠揍。这些日子见他乖顺，还以为他改了，结果死性不改。不打他打谁？东西一一搬进店里，程氏惦记着宁然之前说的酸菜鱼配方，连口水都未喝，便拉着宁然去集市买东西。将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回到厨房。程氏站在门口，一脸狐疑地侧头问宁然：“我们离开之前，厨房是这个模样吗？”
宁然扫了眼厨房，不解道：“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
“可、我记得我离开前仔细收拾过，不应该这么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