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余菲儿觉得自己没猜错。良好的教养，让她完美地收敛了对宁然的轻蔑。可宁然一开口，直接重拳出击。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被对方全方面伺候，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余菲儿垂下眼帘，抬手制止了丫环。她起身退开，朝宁然拜下：“方才是菲儿冒犯了，还请夫人见谅。”

示弱倒是挺快的。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宁然虽然不喜她的目的，但人都告低了，她也不能总端着不是。宁然咧开嘴笑：“余小姐这就客气了，怎么还行起礼来了，快请坐。”

宁然亲自将人扶起来，给足她颜面。而后又让陈嬷嬷重新上了一壶热茶。等余菲儿再次落坐，两人像是刚见面一样，热情地谈天说地，余菲儿说京中的趣事，宁然给她说乡野小镇上的乐子。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出现过一样。陈嬷嬷站在一旁，心道：高。“夫人这么多年，独守一隅，还要照顾有许大人的子嗣，想必是很辛苦的吧。”

余菲儿给宁然拿了块点心。宁然接过，顺手给余菲儿添了些茶水。“哎，你这话可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那死鬼一去多年，要不是他这次回来，我还寻思着他没了呢。”

宁然咬了口点心，继续说，“不过还算这死鬼有良心，知道疼人。回来后对我与他的几个儿子，都疼宠有加。对了，余小姐现在芳龄几何，可有许配人家？”

余菲儿嘴角抽了抽。“菲儿父母疼爱，说想再留菲儿几年，婚事也由菲儿自主决定。”

“哦，这样啊。那令尊与令堂倒是开明。不过要换了我，有余小姐这般可人的女儿，也舍不得轻易嫁出去，得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着。”

余菲儿笑笑，换了个话题。“我瞧着夫人像是二十来岁的模样，想必嫁给许大人时，也应当极为年轻吧。”

宁然心头冷笑。先前她问年龄，这人不答，转头就来打听自己的年纪？想说她比自己年轻？不过她本来也比自己年轻，宁然虽恼她话里话外的试探，却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气。但该给的警告还是要给。宁然“嗨”了一声，说：“徐娘半老喽，哪有余小姐这般年轻？只是许大人这人啊，品味独特，就好这一口。”

“对了，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莫要说出去。”

宁然凑到余菲儿耳边，小声说：“他曾说过，年轻的没滋味，还是要年经大些的才懂理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