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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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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中华将熊途和米小谷送到市公安门口,便回头了,熊途站在门口,久久看着他那辆老爷车的车尾灯,长久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一个念头:是不是该抽空回去看看了?其实说回去也不准确,熊中华现在住的房子,是后来买的,面积不大,也就两室一厅。原先他们一家一起居住的三居室离婚时给了沈清溪,那之后他就再没进过那个门。熊途从未去过他的两居室,总觉得那是个陌生的地方,想到那个地方,他就想到熊中华曾经的那些混蛋行径,以及后来对沈清溪的绝情,心中刚刚生出的一丝温情,又开始摇摇欲坠。他咬着牙,冷脸收回视线,跟米小谷一起回了刑科所。回到所里,米小谷便兴致勃勃将他拉到了痕检办公室,先将那一堆吃的给了袁姐,袁姐开心的吃着菠萝包,听米小谷汇报这一趟的收获。“这张照片……”米小谷从电脑中调出一张县里痕检拍的第一视角的勘察图,照片中尸体还未被挪动,蜷缩的焦黑尸体看起来十分恐怖,她将照片放大,再放大,再将画面拉到尸体中间区域:“这里,有一块被烧得完全碳化了的东西,一碰就碎,所以取回来的样品没法保持原样。袁姐,你说可能是馒头、花卷之类的碳水化合物类食品。但这个形状……不觉得很眼熟吗?”

她说着将自己买面包送的面包边取出来,拿出一条,放在电脑边,跟电脑里的画面比对,“看,像不像?”

袁姐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凑过头来,熊途也跟着凑近。形状、大小确实是十分相像。“美心烘焙坊的店员也说,英婆婆经常在附近的公园等着拿她们店里免费的面包边。”

熊途说着,歪头看米小谷,“你就是想到了这个,才去买面包的?”

“是,也不全是。我和袁姐确实都喜欢吃面包,买点也不吃亏嘛。”

米小谷说着,手脚麻利的将自己在树上提取的掌纹,还有在牛皮纸袋上提取的指纹照片传到电脑上,对开指纹鉴定软件进行对比。对比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两组指纹相似度达99.7%,属于同一人指纹。“果然是她。”

米小谷叹了口气,“刚才在公园,你和你爸跟人打招呼,她在店门口往这边看,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她不太对劲,面色苍白,神色慌张,一看就有事儿。那个时候,我看到她头顶的招牌,突然想到了尸体抱着的这堆‘碳’,那个时候才联想到的面包边……”袁姐已经飞快啃完了一个面包,擦干净手上的碎屑,十分不忍地摇摇头,“临死都死死抱着,看来死者非常重视这包面包边的。面包边是店里小姑娘给她的,她会不会知道点什么?重大线索啊,重大线索。”

说着就拨通了廖队的电话。***亭亭很快就被带来了警局协助调查,担心小姑娘害怕,只是将她带去了小会议室里聊聊,而问她话的,则是刚从县里调来支援的孙组长。米小谷厚着脸皮请求旁听,给出的理由是:有熟人在,亭亭会自在点,没那么害怕。孙组长翻了个白眼,“你就在人家店里买了回东西,就成熟人了?”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她带上了。事实证明,孙组长决定很英明,米小谷这个“熟人”确实有用,亭亭在看完米小谷拿出来的,英婆子死后都紧紧抱着那堆“碳”的照片后,捂着脸,泣不成声。“是我害死了她!”

“为什么这么说?”

孙组长眉头微皱,坐到她身边,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柔声安抚她,“你先把眼泪擦一擦,慢慢把事情说清楚。”

亭亭接过纸巾来,想把眼泪擦干净,可是怎么擦,眼泪都不停往外涌,她只好边哭边说:“那天……婆婆出事那天……那天晚上,我见到她了,她背着一捆柴,坐在公园里。我知道她在等免费的面包边,我就拿了一包给她,她像往常一样,给了我一把花。花是在野外摘的,紫色的,很好看。这个时候,我遇见了秦书轩……和他的几个朋友……”“秦书轩是谁?”

孙组长问她。“他……他住在新河花园,经常来买面包……”亭亭面上微红,抽噎声小了一些,“他对我挺好……”“你喜欢他是不是?”

米小谷问她。亭亭目光先是游移了两下,才缓缓点点头,“秦书轩……那天喝了点酒……他的朋友都喝酒了……他们说挺无聊的,不如找点事干,试试捡破烂的老太婆是不是傻子,让我编个瞎话,骗她在这公园里坐到天亮。”

米小谷心中顿时窜出一股火,孙组长的声音都严厉了起来,“你照做了?”

亭亭的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他们说,只要我有这个本事,就让秦书轩请我看电影。我脑子一热,就跟婆婆说,店里还有两包面包边,我偷偷给她留的,让她坐在公园里等我……不管多晚,都要等我来,不然以后我都不给她了……”亭亭说到这里,米小谷清楚地看到孙组长在桌子下捏了捏拳头,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英婆婆听你的话了?那个时候是几点?”

亭亭点点头,“她很高兴,就一直坐在那里等我……我和秦书轩聊了一会天就回家了。我记得我回到家,刚刚十点。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我不放心跑去公园看,她已经不在了,我还以为她等不到我自己回家了,当时还松了一口气。可是……可是第二天早上就听人议论,说婆婆在商业街偷东西被火烧死了。“说到这里,她伏在桌上痛哭不止,“是我害死了她,要不是我,她早就回家了,也不会去商业街偷什么东西,不去商业街偷东西,就不会被火烧死……是我害死了她……我总是梦到她来向我索命,每晚都睡不好,为了能睡着,我摘了花,去她烧死的地方忏悔。”

米小谷问:“为什么是鸡蛋花?”

亭亭说:“她说她喜欢鸡蛋花,看着就好吃,要是真能吃就好了,要是真能吃,世上又少了许多挨饿的人。”

听到这里,孙组长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疑惑,“你是说,你只是骗她在公园里坐着,可她突然去了商业街偷东西?”

亭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平时那边人也总说婆婆偷东西,可是她要偷为什么不在我们街上偷?我们这边生意还好些,那边店都快倒闭了,有什么值得偷的?”

这确实不太合常理。送走了亭亭,孙组长眉头紧拧着,边走边嘀咕,“……不合常理,这个行动模式太不合常理了,如果死者真听了亭亭的话,在公园里坐着等那包根本不会送来的面包边,那是什么吸引她去商业街?饿了吗?不对,她手里有吃的。冷了吗?也不对,冷了就该回家去,去商业街干什么?”

“有没有可能,她是跟着什么人去的?”

米小谷猜测,“就像亭亭骗她坐在公园里等面包边一样,也有什么人骗她去了商业街?”

“有可能。”

孙组长缓缓点头,眉头越拧越紧,“得去把那晚路边的监控都调出来好好查查。”

说着,人已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米小谷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窗外夜色已浓,又是全员加班的一天。***这一晚发生了许多事,熊途那粒“发了芽的梭梭种子”牵出的线索,戳穿了艾然百货老板张申的谎言,张申不得不说出实情,说那晚,他将钥匙交给了他的表弟,也就是他的店员,秦书轩,秦书轩带了女孩在店里约会,空调才一直开着。秦书轩也被带到了警局,那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颇有几分帅气,但是看起来胆子不大,面对“凶神”一样的雷昊强,一句话都还没说,腿就开始抖了。“问你话呢?”

雷昊强拍了下桌子,“几点带女孩去的店里?女孩的联系方式?你们在店里停留期间,有没有看到死者?”

秦书轩抬起头,面色煞白,“十点半。我们在公园那边碰面,我带着她去的店里……我……我们是在约会网站上认识的,联系方式见一面就删了……”雷昊强要了那个女孩的网名,让组员去查,自己继续审问秦书轩。“你当晚看见死者了吗?”

秦书轩咽了口口水,艰难地点了点头,“看……看见了……我忘了锁门,她上楼来,想偷东西,看见我就想跑,我……我拉住她,她就挣扎,不小心从窗口跌出去了……”“你是说,你看着死者从二楼跌落?”

雷昊强的目光猛然锐利起来,英婆子肋骨骨折伤,确实是有可能是高处坠落所致。“是她自己跌下去的,不关我的事,我没推她,就是抓住她不让她走,还准备报警,她可能看我拿手机害怕了,拼命地挣扎……就掉下去了……”秦书轩着急地为自己辩解,“我也是受害者,而且她掉下去之后,我约的女的怕出事,就先跑了,我急着去追她,等回来的时候她就着火了,我一害怕赶紧上去关了空调,锁了门就跑了。”

在会议室里,雷昊强播放完秦书轩的审讯视频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查到了当晚跟秦书轩约会的女孩,那个女孩已经证实了秦书轩的供词,死者确实是在与秦书轩争执期间,失足跌落。”

“孙眉,你那边监控查得怎么样?”

廖队问孙组长。孙组长的表情不太好,“当晚公园的监控确实拍到了死者,也如亭亭所说,死者十点的时候还坐在公园里,怀里抱着那包面包边。等亭亭走后……”说到这里,孙组长的表情变得不忍起来,“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打开了自己录下的监控画面。监控装在路边,只能拍到公园的角落的石桌石凳,石桌石凳那里没装路灯,到了晚上光线很暗,但是能隐约看到英婆子背着柴坐在石凳上,怀里宝贝一样抱着的,大概就是亭亭给她的面包边。等亭亭走后,秦书轩和三个小混混就溜达到了石桌前,一个混混抽出她的背着的柴扔出老远,英婆子站起来对着他们喊什么,但是混混们玩得更起劲了,都来扔她的柴,英婆子喊叫着一根根将柴捡回来。但是捡回来又被扔出去,她只能又去捡,中间跑跌了一跤,鞋掉了,一个小混混抓住机会,将她的鞋踢飞了,英婆子无力地坐在地上大叫,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众人愤怒的抽气声,脾气火爆的雷昊强,一拳砸在桌子上,恨恨道:“这群王八蛋,就该全抓起来……”廖队瞪他一眼,“有些事放心里就行,不要什么都往外说。”

雷昊强不服气地嘀咕着,住了嘴。监控还在继续,十点二十分的时候,秦书轩接了个电话,然后路边跑过来一个女孩子,两人说了两句话就朝着商业街方向走了。其他小混混在后面起了一会哄,也都散开了。英婆子还在到处捡她的柴,捡好捆好,背上柴又坐在了石凳上,坐了两三分钟,突然起身,沿着秦书轩离开的道路,往前走。监控转换,一直能看到英婆子进了商业街。那个时候是十点四十分。“或许她根本不是去偷东西,她跟着秦书轩去商业街,是看到他约了别的女孩,或许是……是她去商业街就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再接近亭亭。”

孙组长分析道。“我赞同。”

雷昊强附和道:“大家可以看看我交上去商业街所有失窃商户的调查,第一个说看到死者偷窃的就是秦书轩。所有的失窃商户还有个共同点,他们家中都有青少年,年轻集中在十八到二十二岁。我跟县里派出所的民警碰过头,我们认为可以再调查调查这些青少年,不排除是家庭内部作案,然后嫁祸给死者的可能。不过,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秦书轩。他在商业街那一片的青少年中,好像挺吃得开,所有人都认得他。叫他轩哥。”

“也有种可能是死者知道被秦书轩嫁祸,气不过去找他理论,才发生的争执。争执的结果就是死者从高处坠落受伤后出于半昏厥状态,迷糊中想在柴堆上休息,意外点燃了柴堆,导致死亡。”

应胜良叹了一口气,好像对这个推断并不满意,可是又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坐在袁姐身旁的米小谷一直没说话,回头看了眼坐在她身后的熊途,熊途则一直拧着眉,沉默地聆听着。可那个表情实在不像是信服,于是等会议结束后,她凑到了他身边问他:“你在想什么?”

熊途起身,看向她手中的卷宗,“种子。那些种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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