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名侍卫拉着一辆马车从简青竹身边路过。程淮安指着马车说:“这是装药材的车,里面备了好些药材,都是主子吩咐我们昨儿连夜去附近买的,夫人若是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属下去买便是。”
他连这些都准备了?!简青竹震惊之余,心里还涌出一股甜蜜。这家伙还挺细心。之前还在发愁药草的事情,没想到凤景澜全都吩咐人去准备了。开心之余,她赶忙上了马车。马车很宽敞,里面的药草都分门别类的摆放得很整齐,车厢三面都有柜子,也都放了药材。简青竹越看越高兴,想着之前的打算,从里面找出需要的药材。这时,程淮安也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个药炉子,“这个也是主人要属下准备的,夫人您看放在哪里合适?”
连这个都准备了?!简青竹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个放到我的马车上。”
她想了想,说:“这里都是药材,放这不安全。”
而且药炉子她不亲自看着,也不放心。程淮安领命,转身拿着药炉子离开了。简青竹找好自己需要的药材,下了马车,并吩咐一旁的侍卫,“看好了,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辆马车,知道吗?”
“是!”
侍卫应道。简青竹拿着药草转身进了厨房。本以为时间很早,里面应该不会有人,没想到刚一进门就看到夏荷正一碟一碟地往食盒里面放点心小吃。“夫人。”
看到简青竹,夏荷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将手里的食盒往后面藏了藏。简青竹:“……”那么大玩意儿,你藏得住吗?夏荷的意图表现得太过明目张胆,这反倒让人起疑。一时间简青竹还没搞清楚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便也由着她胡闹。“你忙你的,我煮个粥。”
她很随意地进了厨房,找个砂锅准备煎药。夏荷愣愣地站在一旁,紧张地用手攥住衣角,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简青竹也不理会,权当没看到她的局促,专心做着自己的事。凤景澜的身体因为病情的原因变得虚弱,她虽暂时解不开诅咒,但调养下身体还是可以的。原本随性的队伍中是带了位御医的,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被凤景澜给打发走了。这几日忙着其他事,又一直被凤谦之纠缠着,简青竹都忘了要问这事。这几年,凤景澜喝药喝得对此都有些排斥,简青竹为此,特地做成了药膳,尽量减轻药味,好让他不要吃得那么难以下咽。眼见着米已经下锅,身后的夏荷再也忍不住,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你干什么?”
简青竹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险些扔地上。“夫人!”
夏荷膝行向前,走到她面前,“奴婢之前只是被山贼吓破了胆,一时糊涂,求夫人原谅奴婢吧!”
这又是唱得哪出?简青竹挑眉,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锅子。洁白的米粒在沸水里翻滚,离煮熟还有一段时间。她仔细地把最后一味药放进砂锅,又添了些柴,慢慢熬着。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距离粥做好还有一段时间,就听听这绿茶到底是什么意思吧!“你都做了什么呢?细细说给我听听。”
她搬了个凳子,坐在夏荷面前,翘着二郎腿问道。“我……”夏荷一愣,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简青竹好整以暇地看她。眼泪不是金豆,在我这可不值钱!“怎么不说话了?”
她换了个姿势追问。夏荷眼眶顿时蓄满了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夫人,您还是不肯原谅奴婢吗?那您要奴婢怎么做?才能饶了奴婢?”
“别!”
简青竹瞬间摆出拒绝手,“所有的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是我不饶了你了?”
简青竹可不给她茶的机会,又道:“你说让我原谅你,也得让我知道你究竟犯了什么错吧?”
“我……”夏荷语塞,咬着唇抬头看向简青竹。明明是一副柔弱的模样,但简青竹就是从她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愤恨。她心里暗笑:小样,快憋不住了吧?看你还怎么茶我?!简青竹好整以暇地看她,表现得极其耐心。夏荷跪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没一会就膝盖生疼,双腿发麻。“夫人……”她悲悲戚戚地喊了声,眼泪瞬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我见犹怜极了。啧啧!好手段呐!简青竹一面惊叹,一面暗戳戳的想,要不自己也学学?万一以后惹凤景澜生气了,就拿出来使?她一个女人见了都有些心软,更别说男人了,还不得抱着哄?想到这,昨晚她吻凤景澜那幕浮现在脑海中,简青竹脸蓦地一红。夏荷跪在地上哭了一会,见简青竹完全不理会,甚至还有点神游,心里的那点愤怒就怎么也掩饰不住了。“夫人!”
她喊了声,成功让简青竹回神。“怎么了?”
简青竹吓了一跳,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故作镇静地看她。夏荷拧着眉,盯着她看了片刻,最后索性也不跪着了,直接站起身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之前绑匪的事情,我虽然不对,但你也有责任!”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呗?简青竹真是好奇,这夏荷到底还有多少面目。“所以呢?”
她挑眉看她,气定神闲道:“不论如何,你是奴,我是主,就算我把你打死,也没人能说我半个不字。”
简青竹脸上的笑容逐渐敛起,眼神也愈发的犀利凛冽,冷声质问:“你一个奴婢,凭什么跟我兴师问罪?还是说……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夏荷一愣,随即扑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夫人饶命,是奴婢错了!”
简青竹没说话,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一直觉得夏荷有问题,但从她刚才的举动来看,明显是做惯了上位者的姿态。之前自己一直激怒她,就是想让她露出些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