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眉头深锁,一副思考的模样。程鸿解释道:“眼下怪物军在山下虎视眈眈,毫无破绽。但攻山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便会放在拓苍山上。若是此时景王殿下能抓准时机,攻入腹地剿杀,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程鸿的话不无道理,梁帝心知肚明,只是……他看了眼林源,问:“林爱卿,你觉得呢?”
被突然点名,林源拱手施礼道:“陛下,为今之计只能试试了。否则三万怪物军攻上来,我们一样无力回天。”
梁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咬咬牙,看向凤景澜,仿佛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一般,“十九弟,朕和众卿家的性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他顿了顿,瞥了眼一旁的程鸿,“朕听闻程爱卿的小儿子程淮安,骁勇善战,不如就留在山上协助程爱卿吧,朕让王良和朱彪与你一同前往。”
好阴险!不但派了两人去监视,还把程淮安给扣下了!简青竹气得用爪爪在墙上挠出好几条道子来。反倒是凤景澜,动了动唇角,浅浅扯出一抹了然的笑,神色平静地拱手施了个礼:“臣,遵旨。”
群臣见状齐齐道:“陛下圣明!”
只有程鸿,脸上闪过一抹担忧,看向凤景澜。商量妥当后,梁帝率先牵着依丹公主去休息了。众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凤谦之摇着折扇,不紧不慢地往外走。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挂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山下的紧迫与他毫无关系一般。在经过凤景澜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喃喃自语道:“哎呀!也不知大皇兄怎么样了?”
他扭头看向凤景澜,“十九弟,为兄有点担心大皇兄。”
凤景澜幽深的黑眸静静盯着他片刻,懒散道:“那你就去找他呗。”
“呃……还是不要了。”
他刷地将折扇合拢,笑道:“山下太吓人,为兄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是不要下去送死了。”
凤景澜瞥了他一眼,加快脚步朝门口走去。刚刚,他好像看到小家伙了。议事厅门外,简青竹已经把墙皮挠掉一大片了。该死的狗皇帝,干嘛要欺负凤景澜?!信不信她一包毒药毒死你?!想到这,她开始低头翻小挎包,有点跃跃欲试。不料,身体蓦地腾空。这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她早都习以为常,再加上那熟悉的竹香,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嗯嗯~奶奶地叫了几声,她爪爪抱着凤景澜的胳膊,大脑袋在他胸口蹭蹭。你怎么又要下山啊?就不能直接跑路吗?凤景澜不知她的意思,权当是在撒娇,抚了抚她的背,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哄。“景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程鸿居然也没走,不知何时,站在凤景澜的身后。“程副将。”
凤景澜并没有放下简青竹的意思,就这么抱着她,跟程鸿走到一旁。“王爷。”
程鸿朝他拱手施礼,关切道:“此行实在太过凶险,王爷人单势孤,还需多加小心。”
“本王明白。”
凤景澜朝他微微颔首,“多谢程副将。”
见他应下,程鸿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拱了拱手,快步离开了议事大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凤景澜微微眯了眯眼睛。虽然程鸿是程淮安的父亲,但却不是凤景澜一派。程鸿这人很精明,不想牵扯进皇权争斗中,一心只想做个纯臣。此次这般提醒凤景澜,还是破天荒头一次。简青竹窝在凤景澜怀中,安慰似的拍拍他,奶奶叫了两声。放心,你还有我,绝对不是孤身一人!察觉她的动作,凤景澜低下头。小家伙琉璃般晶亮的一瞬不瞬地眼睛望向他,满是关切。没来由的,心脏猛地一颤,假李明那双狡黠的眼睛与小家伙的重合。“呵!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凤景澜自嘲地笑笑,使劲甩掉脑海中那诡异的念头。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个混蛋?他怎么配跟小家伙相提并论?!抱着简青竹回到药园,凤景澜仔细地检查了下她的伤口。此时伤口已经快愈合了,只是皮毛还有点损伤,少了一块。“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凤景澜佯怒地抬手,打了下她圆滚滚的小屁股。嗯嗯~简青竹叫了一声,仰头瞪他。流氓,怎么又打她屁股。凤景澜用鼻尖蹭蹭她的大脑袋,柔声哄道:“小家伙在这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又是同样的话!简青竹可不上当,胖墩墩的身子一扭,背对着他,表示自己的不满。“小家伙?”
凤景澜暗暗叹了口气。这才刚刚哄好,又给惹生气了。他无奈地架着简青竹的腋下,将她举起,与自己平视,语重心长道:“小家伙,你以后要听淮安的话,好不好?”
不好!本大爷凭什么听他的话?!简青竹使劲摇摇头,抗议握住爪爪。她想了想,突然身子使劲一扭,从凤景澜手中挣脱,跳到地上,然后扯着他的衣摆,叫了两声。“小家伙?”
凤景澜下意识地顺着她往前走了两步。简青竹见状,忙这样扯着,一路将他带到了药田。这里是拓苍山土地最肥沃之处,灵兽学院的药材大多来自这里。此时,十几只粉耳兔在田中蹦蹦跳跳,忙得热火朝天。见他们过来,粉耳兔纷纷打招呼,“你来了!”
紧接着,一只粉耳兔叼着一只竹篮子,蹦蹦跳跳地来到他们面前。粉耳兔将竹篮放下,热情道:“你再等一下,我们就快好了。”
简青竹忙道谢:“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