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油盐不进,却又对他毫无办法,眼镜此刻的心情,也是跌落谷底。可就在片刻之后,李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一响声,让绝望边缘的眼镜,瞬间有了精神,他双眼放光,心想:终于是来了么?李生看了看手机,示意了一下人员后,他们便停止了搜查。嘈杂的小地下室内,瞬间寂静无声,看来这通电话非比寻常。眼镜与李善,也是屏息凝神的听着。电话接通。“喂,亲爱的,我今晚要稍微晚点回家。”
李生依旧操着那阴沉的声音,但声音之中,却透露了一丝温和。“我知道呀,就是想告诉你,回家的时候买点油麦菜和豆豉鱼,然后买点水果,这些我忘记买了,今天小清小云也要回家,所以你要快点回来哦。”
电话那一头,是一名中年女性的声音,虽然隔着电话,透出的声音并不大,但言语中充满着信任与温柔,而且还能听出这个女人,是有些激动的。工作人员似乎已经习惯了,但这一幕,让李善和眼镜有些懵。“好好,我知道了,大概……一个小时就回家了。你也不要出门了,外面可能要下雨……”说罢,两人寒暄几句后,李生便挂断了电话。李善的视力一向很好,在远处他看得清楚,当李生挂断电话后,其目光又恢复了那般冰冷与坚毅。虽然被这小插曲打乱了,但搜查人员们在李生的再次示意下,继续起了工作。眼镜则是更加焦急的思考着:快一些啊,怎么还不来……衣柜、桌子、卫生间、棚顶、甚至酒桶,他们都严格搜查了一遍。看着这些人还在继续,眼镜继续说道:“赵叔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得到消息走了,你们是找不到他的,外面的老房子,没有摄像头,所以你们也无法确定他到底在哪……对吧?”
眼镜忽然问道。李生一边在屋里转着,一遍打量着房间的布局:“想套我的话是很难的,而且赵文,还在这吧?”
李生略有调侃的问道,然后慢慢走向眼镜的床边。他将床单慢慢向上掀起,而眼镜也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可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再次打断了李生的动作。“等一下,李主任。”
顺着声音回头看去,来了一名年纪不大的女生。只见她身材高挑,一袭正装,长发扎起马尾,即便在昏暗的房间内,雪白的皮肤居然可以映出手机的灯光。李善与眼镜看着来的这个人,有些忍不住吃惊;来人正是他们的大学同学,高静!“啊,你就是国土局新来的实习探员吧,我记得你叫……高静?”
李生略有诧异道。“李主任您好,我是“奉命”来办案的,所以希望您能配合,停止搜查。”
高静十分冷静的回答着。“办案?可是现在我在缉拿赵文,所以,应该是你要配合我们才对吧?”
李生依旧是那副阴冷的声音,但言语之间,似乎有着敌意。而搜查人员,也鲜有的准备把枪。李生虽然会将耐心留给对手,但他不允许中途出现任何“意外”来阻碍自己的行事节奏,所以其他探员,也是非常清楚李生性格,便纷纷杀意四起进入了作战状态,只待李生一声令下。顿时间,屋子里的空气,焦灼燥热、火药十足。“任何干预国家最高执行事宜的人或事,有必要的前提下,可以当场“抹除”。”
这是五大部门在成立之时,国家特批的“权限”。说到高静,眼镜了解的也不是很多。眼镜只知道,高静在高二的时候,就被“国土安全局”以“天才收容计划”,来破格征召,当时审批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正是谢韵(眼镜的大姐)。虽然职位上的差异,有着大小不一的权限,但上方的统一命令是绝对的。所以,哪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只要有了“国家安全”的审批资料,也就可以使用这“绝对执行权力”的权限了。从结构上来说,“国土安全局”与李生所属部门“国家通缉犯缉拿局”,排名并不分前后,所以在执行上,没有先后主次的差异。外加李生这人办事专横独断,根本不可能听命一个黄毛丫头,所以此时的李生,并未当回事儿。高静很清楚今天自己要来“办什么事”,所以也料到了现在这般情况,而且做好随时准时牺牲觉悟的高静,自然也无所畏惧。只见她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一个文件,递到了李生面前。同样的包装,同样的颜色,不同的是,上面印章落款,是“国土安全局”的标注。看到这份文件的李生,倒是没有太吃惊,因为他也料到:“缉拿”赵文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这种情形,也在他李生的预料之内。拿过文件的李生,慢慢拆开,只是继续道:“这又是什么文件?况且无论你现在拿什么东西来,都没办法阻挡我缉拿赵文的。”
李生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不由得有些意外。文件内,竟然也是一份“缉拿”书,只不过这份缉拿,是“国土局”颁发的,而他自己的缉拿书,是最高警署的。李生看着文件,思考片刻后,立刻说道:“我们走吧。”
这句话,倒是让还在床上的眼镜,愣了半天。不仅如此,李善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形势而言,好似这伙人准备“离开”了。工作人员听闻之后,也是深叹一口气,但没人有一句怨言。对于他们来说,李生的命令是绝对的,这也说明,李生在这些人心中,有着“绝对”信赖。一伙儿人准备离开时,李生好似想起了什么,缓缓走回了床边,微笑着把床单拉了起来。这一举动,让眼镜丝毫未来得及反应。但拉开的一瞬间,李生也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居然真不在这里……不可能啊……算了,这次是算你们赢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可眼镜听闻此言,更是诧异。等到李生完全离开的时候,眼镜一下子跳下床,掀开床单,露出十分诧异的神色。不仅如此,他还来回敲击着地板,好似寻找着什么东西一样。“赵叔……他是自己跑了……么?”
看着眼镜、又回头看了眼坐在那里的高静,在只有三人的小房间内,李善依旧结结巴巴、不确定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