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接着补充道:“看来你也注意到了,有关HL-7的信息少的可怜。我们警局也是偶然抽查夜店,才发现这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在京元市内富人区,却相当流行,但由于一直没有办法将其定性为毒品,所以我们也没有权利去调查。所以说,你的推断没错,而且这更加说明了“紫藤花”的可疑。不止是田力的信息被阻断,连这个HL-7的所有信息,都被刻意隐藏,这些事情,已经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明显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仅凭几个人,应该没办法做到这样。”
赵文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明确;这个HL-7的案子中,罪犯已经确定了,定是一个团伙。赵文其实在吴迪出事的时候,就有些注意到了,也许自己的敌人,不单单只有“天照集团”。而现在,从眼镜的这些信息来看,这些与HL-7有关的人,应该是“独立”存在的一批人。毕竟追查多年天照集团的赵文清楚;凭天照集团如今的实力,已经不需要搞这种“小产业”来继续敛财了。不光赵文,眼镜也认为,天照集团与HL-7没有关系,毕竟他对天照集团的了解也足够多。此时的二人,已决定调查这个“紫藤花”,虽然根本不知从何下手,但这个对他们来说女人,一定是有问题的。但二人还是有些想不通;如果这个人把HL-7有关的资料藏起,那为什么还要把小慧的事情也隐藏起来呢?难道说小慧和HL-7有关系?李善听着二人的对话,本在思考着,但随后灵机一动要说些什么,但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赵文曾经查过小慧的家庭背景,像这种东西,小慧绝对不会去碰的,别说关系了,连接触都不可能,所以这件事姑且放在了一旁,今晚三人主要的任务,还是要研究田力交代的“线索”。三人调整了一下状态,坐在那里,打开音响,然后开始认真听着。可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赵文发现里面的内容都是琐碎的办公室录音,不是老师间的问好,就是闲扯的八卦,根本没有什么重要信息,几人听的也是颇为无聊。赵文看了一眼左下角,显示着七千多个文件,仔细想了一下后,决定分工行动。毕竟眼前的工作量,着实有些大。眼镜与李善负责四千个,自己负责剩下的三千余个。虽然工作量确实很大,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三个人,三台笔记本,各自的工作,看来今晚,他们并不打算睡觉。这工作难点就在于提炼有用的信息,但文件总数实在太大,所以只有平均分配,增加效率。于是,七千份文件分了三份,几人便开始用着各自的方式,开始寻找音频中有用的内容。赵文凭借多年的经验,早已经适应了16倍速的语音,眼镜和李善,则是一点点的听。漫长的一个小时又过去了,眼镜忽然灵机一动,下载了一款软件,然后将所有音频转化成汉字,再将关键词输入进去,寻找重复的。比如“HL-7”、“交易地点”这些关键词,自然就查出来了有用的信息。想法虽好,但就让他这么一试之后发现,其实真正有用的信息,并不多。赵文在听的过程中也发现;白天的信息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只有晚上的时候,找田力的人似乎“有些问题”。虽说他听出来了这个人绝对是“可疑”人员,但每次来都是确定一些事情,问的也都是很简单的问题,比如“搞定了么?”
、“日期是多少?”
、“下一批可以么?”
这些问题,没有太多的关键线索,所以白天的语音几乎都用32倍速的听,晚上的则是16倍。李善的方法就比较朴实了;放大声音,慢慢听。经过了一夜奋战之后,赵文与眼镜决定稍微小睡一会儿,但精力充沛的李善,依旧津津有味的听着。李善除了知道了这些老师们的八卦之外,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赵文与眼镜所得到的结论;第一,这群人交易的时间、地点极不固定。第二,可以确定,联络田力的人,是同一个人,一直如此。第三,田力在那边的任务,应该是负责联络与转接货物。由于从小生活在乡下,对于这些八卦闲扯,非常感兴趣,所以他决定继续听着那些录音。在赵文的提醒之后,李善慢慢适应了用二倍速来听。已经听了八个小时的家常闲扯,但李善还是乐在其中。虽然他也觉得这些闲扯对案件没什么关系,但是李善特别喜欢八卦新闻,什么谁家生孩子,谁家不和,谁家谁出去搞外遇,李善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长大的,自然而然的喜欢别人的故事。听,只是一方面。他也在想;田力不惜费这么大的事儿,把这个内存卡交出来,里面一定有着什么秘密才对。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若是将这7000多小时的文件听完,要多少天;也没有考虑过是否有什么方便的途径,只是在想一点点来就好了。因为分配,眼镜负责1-2000的文件,他负责2001-4000的文件,所以他都搞不清楚这里面的人谁是谁。于是单纯的他,虽然已经听了将近十个小时,但还是决定从头开始慢慢听。就这样,一个晴朗的上午开始了。李善在餐馆前台一边听,一边忙着收银结账。赵文与眼镜,依旧在地下室睡着。李善乐呵呵的听着,推门而进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无论从着装,还是面容,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这让李善本能的摘下了耳机,仔细盯着这个人。李善的直觉,和常人有些许不同。赵文是刑侦卧底多年而磨练出的一种直觉,那是一种可以看穿本质的直觉。他即便没有证据,也可以比较容易的判断出,这个人是否“犯罪”。但李善的“直觉”,又与赵文不同。李善的直觉,是在不断挑战强者中,而慢慢累积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容易在人群之中,一眼看出孰强孰弱。小餐馆刚刚进来的这个人,虽然带着口罩,穿着也显得特别普通,并且坐的位置也偏僻,但李善一眼就看出,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他的直接告诉他,这个人,绝对是个“强人”,并且是那种自己很可能战胜不了的那种强人。虽然忙碌了一整夜,此时的李善也是略有睡意,但本能的驱使,让他硬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即便李善再单纯,但此刻的他也知道;在这个非常“时间点”上,任何一件事、一个人的到来,都绝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