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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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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七成的人支持迁都,以于谦为首的主战党们,却是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于谦怒道:“荒唐!成祖便有云,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如今未战先逃,我大明岂不是步入了南北宋的后尘,落得一个年复一年为异族欺凌的下场!”

这话一下出来,倒也是怔住了不少立场不坚定的人。然而,王直并不属于这其中一员。他态度依旧坚定,道:“于大人,我等这并非逃跑,而是战略性转移,日后大军集结后,定是要将北平夺回来的。”

“再者说,迁都至应天府并非坏事,毕竟太祖时期应天府便为都城,资源储备不比北平差的。”

总而言之,双方各自据理力争,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一片争论声中,朱祁钰闭着双眼,手指却是一直在扶手上敲着。“诸位,我们这样争论也不是个事情,还是请王爷下定夺吧!”

“是啊是啊,王爷见识惊人,定能选出良策的。”

一时之间,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朱祁钰。眼瞅着朱祁钰正在闭目养神,众人不由有些发愣。什么情况?这位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睡着的?好在下一刻,朱祁钰便是睁开了双眼,这才令众人心中的担忧打消了。这要是朱祁钰是个瞌睡皇帝,那大明可真就完蛋了。朱祁钰一扫众人,淡淡道:“吵啊,不继续吵了?”

此言一出,倒是惹得众人面红耳赤。他们刚刚一时心急,居然忘记了这里是朝堂,整得跟菜市场一般,的确有些不堪了。朱祁钰摇摇头,道:“你们刚刚争论来争论去,在我听来,都有着各自的道理。”

“然而,各自也有着各自的弊端。”

“先说死守,若是失守了,我等受擒身死事小,可若是大明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那却是大事!”

听到这儿,于谦等人不由一愣,一时之间也是倍感惭愧。的确,他们一直嚷嚷着傲骨、死志,可从来没想过老百姓的生死。若是大明没了,老百姓们将会成为最惨的存在。“再说迁都,顺天府一代发展这么多年,地大物博资源丰富,若是这般让给瓦剌,恐怕瓦剌力量会迅速膨胀,保不准未来会大肆侵入中原,又将是一场浩劫啊。”

以王直为首的避战派也是一愣。的确,他们一直没想过,瓦剌虽然野蛮,但并非弱智,他们占据北平后,那是一定会理会周边资源的,到时候他们养的兵强马壮,对于大明而言,又是一场浩劫。难不成真是天亡我大明吗?众人心中皆是悲鸣不已,他们从朱祁钰的分析中,已然明白这是一个死局了。守,则立死;逃,既晚死。于谦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略显不解地望向朱祁钰。他实在想不明白,先前朱祁钰跟他私下讨论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悲观啊。于谦苦笑着开口道:“王爷,那按照您的意思,我等到底该如何是好?”

“是啊,这守也守不得,避也避不得的。”

“依我看,干脆我们跟瓦剌拼了,搞不好还有一线生机呢!”

群臣皆是悲愤不已,一个个都不觉得眼前还有生路。见到众人的反应,朱祁钰嘴角不由挂上了一抹笑意。“诸位,本王可没说无计可施啊。”

这话一出来,却是惹得众人双眼冒光。他们刚刚还绝望着呢,现在听到朱祁钰还有办法,那自然一个个都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朱祁钰一扫众人,淡淡笑道:“本王的意思嘛,不可死守。”

听到这里,于谦一众人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不过他们也不跳出来反对,毕竟刚刚朱祁钰的一番话,已经教会了他们更深层次的责任感。北平一旦失守,那天下百姓都要遭殃,他们要是继续坚持死守,那才是最大的罪人呢。王直等人还没来得及高兴,朱祁钰下一句话,却是把所有人都整得不会了。“当然了,也不可能把北平让出来。”

这不等于啥也没说嘛!群臣心中尽皆无语至极,他们实在搞不明白,这都什么时候了,朱祁钰为何还有闲心情开玩笑。于谦无奈道:“王爷,恕我直言,您这跟什么都没说一样啊。”

其余人也是各自表示了无奈。一时之间,众人刚刚才对朱祁钰涌起几份敬佩,又逐渐开始凋零了。朱祁钰笑着摇了摇头,“尔等当真觉得,本王说的是废话吗?”

众人虽然没有回应,但一个个都相当于默认了。朱祁钰微微眯起双眼,道:“其实,本王的意思是将两者结合并施。”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不由疯狂揣摩起来朱祁钰话语中的意思。大家伙儿都不是笨人,很快就想明白了朱祁钰的意思。于谦瞪大双眼,欣喜若狂道:“我明白了!王爷您的意思是,皇族成员如数迁至应天,然后在北平集中兵力,死守至城亡!”

于谦的解释一出来,其余人也是纷纷想明白了,都称赞朱祁钰这个计谋的精妙。如此一来,根儿算是留下了,若是北平守得住,到时候把都城再迁回来就行了;若是守不住,至少天子还活着,大明不会当场灭亡,未来还有逆转局势的可能。在众人的一片称赞中,朱祁钰却是觉得莫名其妙,他压根儿就不是这么个意思啊。朱祁钰皱了皱眉,一摆手打断了众人。“什么乱七八糟的,本王并非这个意思。”

这一下子又把众人弄懵了,这个计策已经算是非常精彩了,居然还入不了王爷的眼吗?朱祁钰说道:“本王也不卖关子,便给你们详细讲讲我这个计谋。”

“北平虽然坚固,但若是死守的话,最终定会落得城破人亡。”

“所以说,我等不若敞开城门,直接放瓦剌大军入内。”

“当然了,若是直接敞开城门,瓦剌便是再傻,那也会心生戒备。”

“所以说,我们向外宣称迁都,将老百姓安置于周边城镇村落中,如此一来,瓦剌定不会生疑。”

说到最后,朱祁钰露出了一抹冷笑,一把扶手,道:“此计,名为请君入瓮。”

“当然了,本王更喜欢另一个名字——关门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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