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受害者,但她却把孙青柏绑走,这种情况并不是她不恨蒋小琴,而是让蒋小琴更加痛苦。蒋小琴失去了最心爱的儿子,此后,只要她还活着,就会陷在无穷无尽痛苦和悔恨中,这种感觉……刘天昊看了看急匆匆赶来事务所的虞乘风,说道:“我知道了,凶手这样做一定是有切肤之痛,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
“刘队,你想到了什么?”
虞乘风急忙问道。他得知孙青柏失踪后就急忙赶来,同时带来的还有关于汽车修配厂监控的查看结果。“不杀蒋小琴不是杀不了,而是故意不杀,杀了她的儿子会让他更加痛苦,这种痛苦只有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才会感受到,所以我断定,小谷不是小谷,而是小谷的父亲谷石楠,甚至可能是她叔叔谷石木。”
刘天昊说道。虞乘风耸了耸肩,疑惑地问道:“可谷佳欣和谷石楠无论从性别还是年纪相差都比较大,就算乔装也不可能一点破绽没有,咱们在录像上看不出来,但他出门乘坐交通工具,如果差异很大,肯定被人录下来发到网上了,南阳就这么大块地方,谁能不知道。另外一点,如果凶手仍是谷佳欣,她失去了父亲和母亲,也同样是挚爱,这种感觉其实和蒋小琴失去儿子没什么区别。谷石木倒是有可能,从身材和相貌与小谷有很大的相似性,文媛根据几次关于小谷的视频录像在做肖像还原,相信今天应该能出结果。”
网上经常有男人假扮女人的视频,有的是在广场,有的是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有的是在商场,总是出现这种比较怪癖的人,总会有好事者将其录下来放到网上,闲而无聊的人们便会争相转发,以博得人们一笑。往往这种视频会给始发者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甚至连异癖症者也跟着火一把,赢得金钱和名气,所以人们会用各种各样出丑、搞怪的方式来博得人们的眼球,以谋取巨大的经济利益。刘天昊长出了一口气,思索了一番,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也许是我想得有些极端了。”
随后,他转向孙青柏的秘书,问道:“孙青柏离开之前和人通过电话吗?或者是有什么异常行为?”
秘书是名戴高度近视眼镜的女子,长得很一般,她张了张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后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前台美女。秘书和前台美女就是两种女人,秘书一看就是学霸级的代表,有真才实学,但相貌和身材一般,能在孙青柏的事务所立足,就说明她有足够的能力,说白了,孙青柏用的是她的能力,而不是相貌。而前台美女几乎是模特般的存在,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堪属一流,一个一流的事务所必然有一个美貌的前台。前台美女急忙说道:“刘警官,孙总是打着电话离开的,一直是对方在讲,他就‘嗯嗯’地应着声,看他的表情好像有些愁眉苦脸的,走到我身前的时候,我听到和他讲话的声音很怪,就是……”“用了变声器?”
刘天昊提醒道。前台美女猛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变声器,和APP软件那款一样,我隐约听到了几个字,好像是孩子,幼儿园什么的,后面的话因为孙总走远了,就听不到了。奇怪的是,每次孙总经过我这儿都会和我主动打招呼,这次不是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前台美女满脸委屈,显然她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孙青柏好色,和前台美女搭讪肯定习以为常,前台美女也是半推半就,每次两人都会有互动,这次孙青柏甚至都不理前台美女,说明电话里的事情比美女更重要。“而且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包,包里面看着鼓鼓的。”
前台美女说道。“他平时拿包吗?”
刘天昊问道。“拿,但不是这个包,这个包是装笔记本电脑用的黑色的包,不是皮的,但我可以肯定,里面装的绝不是笔记本,有可能是钱。”
前台美女说道。结合蒋小琴的遭遇和前台美女提供的部分通话内容,小谷应该是用孙青柏的孩子诱他出去的,他手里拎着的就是钱,如果所料不错,数额应该是七十五万!“孙青柏在办公室存现金吗?”
刘天昊问道。前台美女和秘书互看一眼,随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孙总房间里有一个保险柜,我见他从里面拿过钱,有很多钱。”
前台美女说话的声音很小,她只是一名前台负责人,不太可能见到孙青柏开保险股,除非一种情况……“那孙青柏有孩子上幼儿园吗?”
刘天昊试着问道。孙青柏已经快五十岁的年纪,如果有孩子,没有二十也有十八岁,但现在二胎政策放开,有的地区甚至放开了三胎政策,像孙青柏这样有钱又有精力的男人有个这么小的孩子也很正常。前台美女脸上露出不满之色,半噘着嘴拉长声音说道:“有,有个小儿子四岁半,在事务所不到三公里外的蓝天幼儿园。”
小谷对涉案的几个人的人性的研究已经达到了极致,所以才能轻易地诱走慕容雪和孙青柏这样意志力坚定的人,诱走慕容雪的是什么现在还不知道,但诱走孙青柏的肯定是他的儿子。“刘队,蓝天幼儿园和这里车程是三公里,但如果走过去,其实只需要穿过两条街就可以,孙青柏在这儿工作多年,对路况肯定很熟悉,如果事发突然,他应该选择走过去。”
虞乘风提醒道。“其实你们每必要那么紧张的,幼儿园管理非常严格,不是家长肯定接不走孩子的。”
美女前台不急不缓地说道。刘天昊微微摇摇头,和虞乘风两人立刻出门,奔着幼儿园的方向跑了过去。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果一个人特意地“惦记”另外一个人,无论如何另外一个人都不容易躲过。无论幼儿园管理多严格,无论安保制度多完善,意外总是意外,坏事的发生往往都是意外才有的。既然小谷能把孙青柏单独约出去,这就说明她对孙青柏的孩子已经产生了威胁,甚至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下。“刘警官!”
戴眼镜的秘书追了出来,看她的步伐丝毫不比两人差,三步两步就追上他们,托了托眼镜气也不喘说道:“孙总在出门之前有些怪异的行为,现在想想,可能和案子有关,但当着其他人的面,我又不好说……”刘天昊满脸焦急地说道:“同志,无论如何您得快点说,时间就是生命!”
秘书点了点头,说道:“在孙总出门之前,我有一份文件需要他签,就是慕容没打的了的那桩经济案件,委托方因为慕容雪没有出庭,临时找了其他的律师,所以官司败了,委托方提出索赔,所以文件比较急,我就找孙总,当时我听他在房间里打电话,就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去……”在部队、警察或者是政府部门这种等级森严的单位,在领导没允许之前就推门而入是极其不礼貌的,律师事务所虽说没有以上这些单位严格,但相对普通的单位依然严格很多。但秘书的行为并未实现,因为门是锁着的。秘书无奈,只得又敲了敲门,过了好一阵,才见门打开,孙青柏露出一张相当难看的脸,恶狠狠地盯着秘书。秘书以为是案子失败造成大量的经济损失令孙青柏恼怒,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把文件递给他,令她想不到的是,一向对工作还算认真负责的孙青柏一下子把文件夹打飞,随后又转身进入房间,锁门的同时说道:“从现在开始,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打扰我。”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刘天昊问道。“只说了一句,但孙总的衬衫是刚刚穿上的,而且是长衬衫,我通过白衬衫看到他的胳膊上好像有纹身之类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觉得很奇怪!而且他的裤脚是一条腿挽起来的,孙总平时很注重仪表,衣服从来不肯将就。”
秘书说道。南阳市的八月份动不动就是最高温三十八九度,穿背心都嫌热,怎么可能穿长衬衫!一名平时注重仪表的人裤脚怎么可能一只腿挽起来!在小谷事件中,被害人的共同点就是四肢画满了符咒,有的甚至还在身上也画了符号,张晓雪、蒋天一、武彦斌都是用鲜血画上去的,头顶还放着一碗鲜血,而孙青柏……“他在给自己的四肢上画符咒!”
刘天昊和虞乘风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这说明小谷已经没有时间绑架孙青柏,她的步伐已经被刘天昊等人赶上,所以她利用了受害者自己来画符咒。……对于孙青柏来说,昨天并不是最糟糕的日子,虽然没有慕容雪的支持,官司打输了,但他赔得起,而且他已经做好了赔钱的打算,大量的现金就放在保险柜里,只要委托方找上门,他可以直接把委托款推给对方,并按照合同进行相应的赔偿,毕竟要保持在行业内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钱以后可以慢慢赚回来。可一段视频却让他的心情降低至冰点,视频是他的儿子在幼儿园玩耍的情景,拍摄人是在幼儿园铁网外面拍摄的,几乎没一个镜头都对焦着他的儿子,最后镜头一黑,一段怪异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想要你的儿子,拿七十五万来,等我的电话!”
他立刻给幼儿园老师打了电话,询问自己的儿子在不在幼儿园,他得到的是肯定的,儿子不在幼儿园,而是在半小时前刚刚被人接走,而接走他儿子的人用电话和孙青柏通了话,得到了孙青柏肯定的答复后这才登了记放他们走的。接走孙青柏儿子的是一名女性,看起来比较年轻,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孙青柏听后几乎身体一软,但随即而来的电话铃声又让他清醒过来,他嘱咐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决不能乱了阵脚。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他一看号码段,就知道是几年前不需要实名认证的那一批号码。来电的声音使用了变声器,孙青柏一听就知道是录制视频的那个人。“孙青柏!”
来人的语气不善。“你好,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肯定不会报警。”
孙青柏立刻说道。话筒里传出孩子叫爸爸的声音,叫了两声后便没了声。“带七十五万现金,另外准备两支红色的油性记号笔,画上之后擦不掉的那种。”
来人又说道。“好,好,我这儿什么都有,求求你,千万别伤害我的孩子。”
孙青柏几乎哀求着说道。“别废话,我给你发了彩信,你按照内容在自己的四肢上画上那些符号,别画错了,你画错一笔,我就在你儿子身上插一根钢针,记住,自作孽不可活,你的符号需要你自己来画。”
来人说到这里立刻挂了电话。孙青柏的电话随即响起,打开彩信一看,果然是一张图片,是四大段符咒。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符咒,只是觉得很古怪,而且绑匪的要求更是古怪。他跑到窗户前,扒开百叶窗向外面望去,街道上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对面的楼房是反光比较强的玻璃幕墙,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对于绑匪的话,他没有更深的印象,因为他在从业多年的过程中,做过多少昧良心的事儿已经记不得了,对七十五万这个数字也没有任何印象。敌在暗我在明,为了救回儿子的命,由不得他不做,而且他真的没打算报警,他知道绑匪要的是钱,而不是人命。他立刻从抽屉里找出红色的记号笔,锁了门,脱了短袖衬衫后,开始在自己的身上画。他不知道的是,他在自己身上画的是镇魂符,可以要命的那种,不但会要了自己的命,还有可能要了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