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麒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端语凝，才落在夜其枫的脸上，他则是走到他的身前，双手抱拳俯身道：“刚刚多谢皇上。”

他却冷笑，对着一旁的裴恒道：“将凝嫔送回凤凝宫，凤凝宫中所有人奴才，没有照顾好凝嫔仗责三十，你亲自监刑。”

端语凝顿时站起身追上他，拦在他的身前，“我犯了错，皇上为何惩罚我凤凝宫的人？皇上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人。”

他微微眯起冷厉的双眸看着她，“朕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凝嫔要是想要你的人平安无事的活着，就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要让任何人抓住凝嫔的把柄。”

她顿时哑口无言，他说没错，是她事前没有想那么多，如果她突然消失了，如果她犯了任何的错，最先遭殃的一定是她凤凝宫的那些人。夜其枫想要上前求情，但却被裴恒拦住俯身道：“奴才大胆一次，四王爷，这个时候，奴才还是劝你什么都不要说，离开才是对凝嫔最好的。”

他目光看向裴恒，眉头紧锁，渐渐的目光变得暗淡。“这一次可不可以不罚？”

她望着他的眼中露出祈求的目光。“我……臣妾知道，臣妾说这样的话太过天真了，但要臣妾看着她们因为臣妾的错而受到惩罚，臣妾真的于心不忍，要不皇上还是罚臣妾吧，罚我什么都可以，只要皇上能消气。”

夜玄麒看着面前的女人小心翼翼求着他的样子，心里不忍，胸口再一次一阵绞痛的，一口鲜血没忍住，从一侧的嘴角流出，他连忙用衣袖擦去。端语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刚要抬手，牵动手腕上的伤，痛得她再次脸色煞白。“裴恒快去让袁霓裳到凤凝宫。”

他突然俯身抱起她，快步的走向凤凝宫。袁霓裳跟着裴恒匆匆赶来，走进内殿就看到皇上阴沉着脸看着凝嫔，见她来了连忙道：“袁霓裳，凝嫔的手腕受伤了，你来看看，不管用什么办法，你要让凝嫔的手腕恢复如初。”

凝嫔？她愣了一下，连忙拿着药箱走了过去。“皇上还没答应臣妾放过凤凝宫中的人，如果皇上一定要有人受伤才能平息心中的怒意，那臣妾手腕上的伤可以伤得再重一些，如果皇上还觉得不够，她突然拿起枕头下的一把匕首，用力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的划了一刀。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离她最近的袁霓裳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滴滴的鲜血顺着手指流下来，袁霓裳才震惊的手指都颤抖了，“娘娘你……”她脸色虽然惨白，但双眸中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皇上要是还觉得不够，臣妾可以……”手腕一痛，紧握着匕首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皇上是觉得臣妾两个手腕都废了，才能消气，才肯放过凤凝宫内所有的人吗？那好，皇上动手吧。”

她将没受伤的手腕伸了出来，脸上除了惨白外，淡然的神情与从前的她一模一样。夜玄麒整张妖孽般的俊脸都黑了下来，气愤的看着她眼中浅浅的笑意，他仿佛看到曾经那个狠绝冷厉的端语凝，胸口再次猛烈的剧痛着。袁霓裳看出他的不对劲，“皇上……”他咬紧牙关道：“袁霓裳，还不快给凝嫔止血。”

她连忙道：“是。”

端语凝却伸手阻止，深吸了口气，忍着整条手臂上的剧痛，非要他亲口说出饶过整个凤凝宫的人。“皇上觉得这样够吗？”

“够了，凝嫔最好记住今日的痛。”

他瞥开目光转身大步离开。走出凤凝宫，他突然顿脚步，一口血腥的味道再次涌上来，一旁的裴恒看得真切，“皇上，这蛊毒真的不能解吗？奴才看皇上的气色越来越差，奴才担心……”他抬起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用内力强压制住身体里的蛊毒，继续向前走，想要解毒除非他想让端语凝死。……皇上一离开，端语凝便整个人都虚脱下来，袁霓裳连忙伸手扶住她，从外面端着热水走进来的翠儿和喜嬷嬷见到端语凝突然晕过去，吓得连忙跑了进来。“袁太医，我家娘娘怎么了？”

刚刚娘娘被皇上抱进去却不让任何人进去，可是娘娘怎么会大半夜被皇上从凤凝宫外抱进来，而且还是这样一身的打扮。“你们不要担心，娘娘不会有事的，翠儿你去给我拿把剪刀来。”

“哦，好。”

一个时辰后，手臂上的伤包扎好了，但手腕的伤比较棘手，她不知道是谁将娘娘伤得这么重，她也不敢问，手腕的骨头硬生生的被捏碎，这样的痛楚，娘娘是怎么忍过来的，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就痛晕过去了，就算她以后恢复好了，这只手腕也废了，可她要怎么和皇上交代。端语凝望着她为难的样子，已早就清楚手腕上的伤是不可能恢复好的，“袁霓裳，你不必为难要怎么和皇上交代，这伤是皇上伤得，他自己清楚他将我伤得有多重，你是太医，并不是神仙，不是所有的伤都能医治好，所以不必太放在心上。”

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袁霓裳见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手腕会废了，还反过来安慰她。“娘娘，奴婢虽不是神仙，但奴婢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娘娘的手腕医治好。”

“我都不在意，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没事了，很晚了，你也回吧。”

她神情淡漠的道，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娘娘，奴婢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俯身道。她看着袁霓裳小心谨慎的样子，“没什么当不当讲，就是看你想不想说。”

袁霓裳微微抬眼看着她，感觉她和宫中的娘娘不太一样，她可以为了凤凝宫中所有人不惜伤害自己，就仅凭这一点，她袁霓裳就很敬佩她，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更愿意对她说心里话。端语凝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好像真的还话要说的样子，她起身想要坐起来，袁霓裳连忙上前扶着她，将枕头立起来，让她靠在上面这样会舒服一些。“袁太医想要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