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粮仓。方圆几十里内都是漆黑一片。唯独在树林中孤零零的几个军帐内还亮着灯火。军帐内。糜竺反复的研究着桌案上的地图。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心绪多少有些不稳。外面的寒风越急。他的心情就越是烦躁。“来人!”
糜竺索性直接收起地图。朝着帐外大喊一声。营帐外值守的士卒听到动静。立刻掀开军帐的帘子走了进来。“糜大人,有何吩咐?”
“命令守军变换守卫队形。”
“以五人为一队。”
“加强警戒防守。”
“增派十队守卫进行巡逻防守!”
糜竺的眼皮乱跳。他总感觉今天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喏!”
士卒领命,转身刚要离开,却又被糜竺叫住。“等等!”
“糜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糜竺摸着下巴。他问道:“今夜的口令是什么?”
“吃粮。”
士卒如实回答道。行军作战,入夜后都会有一个口令。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混入自家的大营来搞事情。“换了。”
糜竺微微皱眉。“可是糜大人,合乡县那边的守军……”士卒见糜竺的脸色不对。识趣的闭上了嘴巴。“那边就不需要考虑了。”
“今夜任凭谁来了,都不许进大营半步!”
糜竺也是为了小心起见。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生怕有什么闪失。这不仅仅关系到和曹军的合作。更关系到刘备手中的存粮多少。五百万石粮食。足够刘备征战数年之久了!糜竺眼神扫视营帐内。忽然看到帐内悬挂着一张弓。糜竺便随口说道:“口令变为流失。”
“喏!”
士卒领命,转身离开营帐。糜竺这才稍稍感觉自己的心情好转一些。可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来人,外面发生了什么?”
糜竺发出不满的声音。士卒进入营帐内说道:“回糜大人,是糜将军来了。”
“子方?他来做什么?”
糜竺微微皱眉。“不好好的守备合乡县的城防。”
“大半夜的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不知道,糜将军只说有要紧事要见您。”
士卒一五一十的回答道:“您吩咐过,没有口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军营。”
“糜将军的口令是作废口令。”
“所以大门口值守的兄弟就没有让糜将军进来。”
糜竺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做得不错。”
“去告诉糜芳,就说是我的命令。”
“今夜任何人不得进入军营!”
士卒满脸为难。“糜大人,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糜将军他不会听我们的。”
“否则早就离开了。”
糜竺眉头皱的更紧。听到士卒如此说,他也只好亲自动身,前往军营大门。“子方,你胡闹什么?”
营帐距离大门不远。刚一走出营帐。糜竺就特意提高声音。天很黑。即便有火把,也很难将周围照亮。糜竺也没在意糜芳身边的人。糜芳出门那一次不带着五六十人。这些人一天一换。糜竺也记不清他们的长相。“大哥,我有要是相商!”
糜芳见糜竺亲自出来。就更来了精神。“闪开!都给我闪开!”
“胡闹!”
糜竺厉声呵斥道:“子方,我已经下令。今夜没有口令之人,都不许进入营帐。”
“难道你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糜竺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大哥,真的是急事,是主公那边来信了!”
糜芳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的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军情十万紧急,大哥,你快让我进去吧!”
糜芳催促着。糜竺接过信笺。他借助身旁的火光,看了看信笺上的特有暗号。这才放心下来。信笺已经被拆开。显然糜芳已经看过信笺。否则糜芳也不会不知轻重缓急。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嗯……也好,你们进来吧!”
糜竺一声令下。值守的士卒让出一条通路。糜芳带着人,跟在糜竺的身后朝着营帐走去。“你们就留在外面吧!”
“你,还有你,跟我进去!”
糜芳装模作样,他指着孙权和许褚二人。孙权一直用匕首顶着糜芳的后腰。糜芳根本就不敢乱来。“遵命!”
孙权和许褚对视一眼,然后齐声说道。糜竺微微皱眉。“子方,这恐怕不合适吧。”
“大哥,他们都是我的亲信,不碍事的。”
糜芳大大咧咧的笑着。糜竺摇摇头。“不妥,不妥。”
“军机大事,怎么能有外人在场?”
糜竺严厉道:“子方,你可不能乱来。”
“他们俩也留在外面吧。”
孙权也不着急。他进来的时候留意过。军营内的守军不过一二百人。军营外还有猎鹰营埋伏。即便是糜芳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孙权也压根儿不怕他们反抗!“那……那也好。”
糜芳这才勉强的点点头。转身跟着大哥进入营帐。“仲康,你速速派人去给伯阳信号。”
“让他袭击大营!”
“你手下的人手也要速速准备。”
孙权见糜氏兄弟二人离开。便立刻对许褚吩咐。许褚立刻照做,吩咐亲兵传达孙权的命令。许褚则护在孙权左右,片刻也不离开。他生怕孙权受到半点儿伤害!“走!我们进去!”
孙权吩咐妥当。然后便拉着许褚闯进了营帐中。营帐内,糜竺和糜芳也刚刚坐下。见到二人闯进来,糜竺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真是不懂规矩!”
糜竺冷着脸说道:“给我滚出去!”
孙权舒了一口气。显然糜芳还没来得及戳破这一切。孙权笑了起来。他不慌不忙的朝着糜竺走了几步。“嗯?没听懂我的话吗?”
“滚出去!”
孙权也不恼怒,笑呵呵的说道:“糜大人,这恐怕由不得你啊!”
“你什么意思?”
糜竺皱起眉头。他恼怒道:“你区区一名亲随,竟敢口出狂言?”
“子方,这就是你的手下吗?”
“你若是不管,就别管兄长我手下不留情了!”
反观糜芳则是一脸的苦笑。他哪里敢乱说什么。只能无助的看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