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权完全到了秦天这边。“李总，真愿意听我的？”

李光灿使劲儿点头答应：“愿意愿意，只要能救我！你说什么我都听。”

秦天站起身，居高临下，气势逼人。“李总，你听我安排，保你没事儿！”

“你明天去见赵栋，跟他实话实说。”

李总“啊”一声，表示不解。赵栋用他的手段，把这件事儿大肆宣传出去，秦天在众人眼里不就真臭了么？“李总，听我说完！”

“你告诉赵栋，就说我识破了你们的布局，大闹一番转身走了。”

“这事儿嘛，你最多挨赵栋一顿批，最终不了了之。”

李光灿不信，反问一句：“真会不了了之？”

“用你的猪脑子想想，赵栋还能把你怎么样？”

脸贴上去，坏笑着又说道：“李总，要不，你再告诉他，他在背后指使你这事儿，你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李光灿哆嗦着嘴唇赶紧辩解：“不不不，我怎么可能出卖我自己……”秦天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被李光灿叫住：“秦天，等等。”

五沓百元钞递过来，李光灿咧嘴苦笑一声道：“兄弟，这个你收下，压压惊，那个视频录音……”秦天呵呵笑：“李总放心，视频录音，我不会轻以暴露出去，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话。”

五沓百元钞太多，拿一沓，转身离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渐渐消失。李总一屁股瘫倒在地上。……从李光灿办公室出来，站在马路边，秦天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强势。身体微微打颤。赵栋，张霞的老公，不是百盛总裁，胜似总裁。身家上千万，甚至上亿。一脚踩下来，碾死秦天，真就像大象脚下踩一只蚂蚁。刚才还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可能惹到赵栋。现在，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因为文娟。自己深爱了七年的女人，三天前离家出走，说是出差。出差是假，躲开自己老公，和赵栋狼狈为奸，想碾压掉自己是真。文娟给赵栋吹枕边风，说没想到秦天突然出狱，成了他们俩的绊脚石。让赵栋把这个绊脚石赶紧搬开。赵栋找到李光灿，威胁加利诱，让他搞掉秦天。这是秦天脑子飞快翻转揣测的情况。揣测过的事情，八九不离十。但这次，秦天希望是自己揣测错了。嘴里喃喃嘀咕：“文娟，我希望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但是，真是这样子呢？自己被动着被碾压么？不能！绝对不能！双拳紧握，仰头对着天空大吼一声：“啊！”

旁边溜狗的大妈刚从他身边经过，吓得一个趔趄。小狗呲牙朝他“汪汪”叫。狗仗人势。去！不管怎样，这个点儿该回家睡觉了。招手堵停一辆出租，回到自家小区门口。文娟肯定没回来，儿子也不在家。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孤独。他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刚要拉开单元门进去，身后传来摁喇叭声。无意识转头看一眼。一辆黑色丰田阿尔法轿车停在他旁边。秦天木木地看车子一眼。车窗摇下来，戴黑色墨镜穿黑色裙子的女司机。不认识。“秦天！”

女司机认识他。“你谁啊？”

“上车说话！”

看着秦天一脸迟疑，女司机嘴角微微上扬哼笑，“不想知道你提前一年出狱的真相么？”

就这一句话，秦天乖乖坐进车里。墨镜女司机开着车，又出小区，往市中心去。秦天心里狂跳。“喂！话说清楚，你怎么知道我是提前一年出狱？”

墨镜女司机不吭声，车速加快。“喂，要带我去哪里？大晚上的，不睡觉么？”

墨镜女司机惜字如金：“你能睡着？”

这话问得正点，秦天今晚确实睡不着了。“你带我去哪里？我们认识么？”

“见张总！”

“张总，哪个张总？”

墨镜女司机转头看他一眼，说出两个字：“张霞！”

惊得秦天目瞪口呆，张大嘴半天合不拢。脑子里飞快旋转。自己的一些事儿和百盛总裁张霞联系再一起。赵栋是张霞老公，赵栋睡了自己老婆。这就是联系。张霞发现她老公出轨，她用脚趾头也能调查出来文娟的老公是谁。然后，连夜招呼秦天见面，商量对策。秦天认为，就是这样子。秦天脑子里再飞速联想。张霞要报复赵栋，找秦天要干么？或许张霞这样想，赵栋睡了秦天的老婆，那我就让秦天睡了你赵栋的老婆。这样一来，从某方面来说似乎扯平了。但是，墨镜女司机刚才说的一句话可不是秦天老婆出轨的事儿，也不是张霞老公出轨的事儿。说的是自己提前一年出狱的事儿。签出狱手续的时候，他问监狱指导员一句：“是谁在帮我？”

指导员回答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现在明白了，是百盛总裁张霞一番操作，自己少坐一年牢。自己犯的事儿不是杀人放火，是违规操作一笔资金的事儿。补上那笔钱，就能减刑。那笔钱数目可不小。是张霞拿出这笔钱来，补了窟窿让他提前一年出狱。凭什么？凭自己老婆勾引的野男人是她老公？扯淡！可这位墨镜女司机不愿多说一句废话，秦天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是谁？和张总什么关系？”

“宋珍，和张总是姐妹。”

总裁的姐妹是什么职务？宋珍身材高挑，除了嘴唇画得艳红，从头到脚，都是黑颜色。脸也是黑的。黑得漂亮。黑美人。听别人说起，张霞身边有一个厉害女保镖兼助理。一个旋转踢能把男人的脑袋踢爆。“你就是那个谁…张总的女保镖？”

对方不吭声，安心开车。高冷之极，拒人千里之外。她的意思是说，有什么事儿，去问张总，她只负责接人。但宋珍递过来一张写有她电话的名片。面无表情说一句：“以后用得着。”

车子开进苹果街。铜城市大腕们专门过夜生活的地方。和文娟谈恋爱的时候，咬牙花掉一个月工资，带她来这里喝了一回咖啡。用现在的心胸想想，那时候的文娟，满脑子就是高档生活享受。在根子上和自己三观不一。可自己被她迷得没了定力，非要娶她做老婆。秦天认为，自己努力打拼，用不了多久，就能给文娟高档优质的小资生活。在这个不足一百万，连三线四线城市都算不上的地方，每个月有上万元工资，已经是中产。不过，在文娟眼里，秦天离她理想中的白马王子还远着。刚在一起，秦天的工资，也就能在苹果街咖啡厅喝两回咖啡。可文娟怎么就愿意和自己结婚了？现在想想，有些不可思议。跟在宋珍身后，进了一家高档咖啡厅。走亭里光线暗淡，彩灯交替闪烁。秦天觉得自己是和某一个地下情妇偷偷见面。商量见不得阳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