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说过的交易，多半会占一点灰色。比如我帮你做这件事情，你帮我杀一个妖之类的。但是周圣这样的操作，属实让两只妖看不懂了。“就这么简单吗？”

现在得大妖怪都是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所以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闲下来的时间通通用来八卦？周圣当然不会解答他们的问题。“你们就只说一句，到底做还是不做？”

他这时候摆出大妖怪的架子，冷下了脸，反而比前面好说歹说有用的多。“那您稍等，我们这就将白日里见到的事情整理整理。”

这两妖怪对着周圣点头哈腰，说了两句，随后两个人一抱肩膀缩到一边头碰头的聊了起来。“你说我们到底该不该相信他呀？”

他们虽然时常吵架，但是到了这种时候能信任的就只有对方。“我觉得他不管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只能答应吧！”

这只妖怪说着话，偷偷抬眼去瞧周圣。发现对方指头微微一动，吓得头顶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连忙甩回了头。“你想想看我们的实力，再看看他。”

这妖怪说着悄悄对那边撅了撅嘴嘴。“如果我们听了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得到他的帮助，如果不说，现在他要杀了我们，谁知道？”

妖族有个不成文的传统，他们躲避修士的追杀躲避鬼族与天宫的神仙，同时还有一点，那就是同类之间的厮杀。这大概就是他们虽然生于凡间，却能拥有得天独厚的修炼条件换来的吧。“你们到底有没有整理好啊？”

周圣悠悠的来了一句，虽然没有拔高的声音，但是却让那两个把周圣想象成嗜血妖魔的两只妖怪，吓得狠狠一抖。“马上，马上就来！”

看见他们过来，周圣抬手一个响指背后立刻出现了一张八仙桌。席地而坐的同时，对面也出现了两张小桌子。“坐。”

看见周圣抬手朝着那两个板凳，一只两只妖怪，用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在那个位置上面坐下。他们的动作，周圣差点都要以为这两只妖怪和自己的凳子有仇。那么用力干嘛？但是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妖怪的军营中发生的其他事，所以没介意这个人。“来，说说看。”

他们敢动吗？他们不敢动。这两只妖怪就这样，老老实实的把白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一开始还有些剧情，到了后面看见周圣非但没觉得他们肠道反而跟着一起起哄捧场，他们两个也越说越顺溜，甚至开始了二人……不二妖转。周圣听得乐呵，同时又知道了一些牛魔王的小弟都没有打听到的消息。比如说这一次带队的将领其实是有五个的，当然也没有算进那只老王八。之所以后来加了老王八才只有五个，那是因为在来之前，那位负责侦察情报的妖怪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见阎王去了。有点离谱，一边听着周圣摸了一下下巴，突然感觉这一届的妖怪们，智商和情商水平都参差不齐。再怎么蠢也不可能随便吃了一株草，就把自己给吃死了？“就是这些了。”

刚才还说说笑笑的妖怪，像是突然被拔下电池的机器一样，幽幽地呼出一口气。“这次逃跑也是碎了很大一番功夫的，我们打听到了负责省这一边的妖闹了些不愉快。在那之后猜测他们今晚不会好好守夜，就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我们等到了机会。”

随着他的这句感叹，旁边那个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凄凉。“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欺人太甚，我们在那里好好呆着干嘛要跑呢？”

妖族之间的明争暗斗，自古以来就没停止过，他们之间分出了阶层，像那些底层的就永远只有被欺压的份。本来处于局外的周圣忽然开口。“你们是觉得自己命运不公，还是真心觉得自己实在太弱翻不了身？”

这样的话怎么接？他们面面相觑，忽然那只看上去稍强一些的脸上露出了不甘。“是命运不公！老子从来都不相信狗屁的命运，但是他娘的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欺人太甚的死老虎死豹子……”他骂着骂着，忽然又卡了，咳咳，大概是在想形容词。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都没得屁眼子！”

“噗！”

原本还以为要憋出咄气势如虹的话，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周圣莫名觉得这只妖怪还挺文静的。因为如果是自己的话，他说出来的那些话，绝对能把那些妖怪的祖坟都给刨了！“你这骂的是什么鬼玩意儿？”

虽然另一只妖怪看上去有些弱，但是从他睿智的眼神看得出来，智商方面，他还是略胜一筹。“你们两个就别吵了。”

周圣吹了吹指甲。这句话分明轻飘飘的，在他们耳朵里似乎是一种警示一样。两只妖怪立刻正襟危坐，那模样仿佛让周圣回到课堂上，被老师在开小差时点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你们两个别这么紧张，我就只是问个问题而已。”

周圣笑眯眯的，不过现在这夜光往下一照，虽然并不算很亮，但是在他脸上打下的阴影，就让整张脸显得有些诡异了。对面传来了吞口水的声音，很明显是被吓的，“您，您说。”

“你们知不知道这一次，妖族有大半都聚集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周圣这话让两只妖精动作整齐的愣住。这样倒也让周圣有些奇怪了。“他们都不告诉你们要干嘛，把妖族的人圈了大半吗？”

听到这满怀不可置信的话，二人愣了一愣，随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脖颈。“倒也不是……我记得，诶？”

她脸上做出了努力回忆的表情，但是很快又像是被什么阻碍了一样，脸上的纠结变成了茫然。要是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周圣就是傻了。“你们离开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哪一处不对吗？”

他撑着自己的膝盖慢慢地直起了身子。